剑台高绝,孤山万仞。
秋风扫过青洲大地,转眼吹透了一念山。
东阑立在剑台上俯瞰,两袖猎猎。
剑池沉澜如明镜,两岸白衣似堆雪,遍地是道法大能,仙门翘楚。观礼台中央,一念山掌门正襟危坐,在他下首坐着几位师叔,都颇有名望。
这其中也包括他师父——席将月。
席将月正与掌门谈论事情,不时轻轻点头,始终没看他一眼。极有可能,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
一道黑气钻入东阑掌心,是他那好叔叔枷摩罗送来的传音。
——东阑,你准备好毁掉洗剑礼了吗?你妹妹可等不及了,届时莫怪我用这王女之血来祭旗。
——一念山与红莲狱都,仙门与魔域,你与优昙,这几者孰轻孰重,你可想清楚了。
东阑暗自攥拳。
卑鄙。
这么多年过去,魔域与仙门倒是互不侵扰,可魔域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兄弟阋墙,裂土称雄。
而今,王都失陷,父君不知所踪,妹妹落在造反的叔叔手里。
他叔叔枷摩罗算盘打得极响,前脚占了王都,后脚就逼着他与一念山撕破脸面。
表面上是逼迫东阑重创仙门,实则要借仙门之手除掉他。说到底,坐山观虎斗罢了。哪边输了,枷摩罗都不亏。
东阑看向观礼台,徐徐低叹。
一会儿席将月看到他真身,恐怕会直接斩于刃下吧。
砰!
闷鼓声重,惊飞池中鹤,台上台下一片肃穆。
洗剑仪式,已经开始了。
“诸位道友莅临一念山,临松深感荣幸啊。”掌门李临松起身,虽年逾不惑,两鬓早白,出言却声似洪钟,神采奕然,“剑,可聚灵。君子之剑,自不可轻。”
“上古留存的万数名剑,都在这一汪碧波之中。我派弟子凡年至及冠,需在此行洗剑礼。谁能得古剑青眼,便可功增百倍,一日千里。”
说白了,洗剑就是一念山的成年礼。
剑灵选择的人,那必是万里挑一的根骨,也只有这样的资质,才有资格成为一念山的内门弟子。若是没被剑灵选上,就只能留在杂门。究其一生寻道,也不过是门外汉,再无寸进。
连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