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弃了那些新颖的棋式,而择用王中郎惯用的棋招,这做法像是故意呼应那解释之语一般。”
“或许,旁人棋力与他差之甚远,看在同窗之谊的份上,他故而让之?”谢安略收下颔,垂眼看着面前的茶盏,“若真是这般,这太原王蓝田算是个心中有沟壑,腹中有山海的人。”
“以侄女之见,他在正确的引导之下,或有可能成为叔父所说的那般人,但现在……”谢道韫左右摇了摇头,细长的柳眉弯弯向下,“侄女曾私下与他交谈过数次,发觉此子……并非其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谦和温顺。”
她顿了一下:“若说书院里因士庶之分,门阀之见化为两派,那他便是独立于两派又能同存于两派之间的人。
“这不是说他八面玲珑,处事圆滑。而是他本人似乎很不愿与书院中人有所牵扯,但又因其家世和为人温良恭谦,意外形成的局面。
“仅从表象来看,他确实为人谦和温顺,不过表象之下侄女不妄评。”
亭中有风穿过,裹起掉落在院中的几片秋叶,叶色黄橙,叶面润泽,应是刚从树上脱落的,它被风吹得踉跄起落,最终躲在谢道韫的裙摆后逃了一劫。
“您这会儿突然问到他,定不会是因为一句诗。”谢道韫抿唇,“叔父,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安神色略有些凝重,良久,叹了口气:“他在余杭谋人钱财、害人性命、毁人尸身,证据确凿,已被官府羁押了。”
“怎,怎会?”谢道韫一震,“这中间是否有其他隐情?”
谢安摇头:“审案之人是杭州太守,老夫曾传书信与他,让他彻查此案。若有隐情,早就应当来报了。”
“相爷!小姐!”亭外又进来一人,向二人行了礼,“门外有人求见。”
谢道韫皱眉不解:“今日客宴已散,会是何人来访?”
来报之人回道:“那人自称杭州马文才,说是小姐在尼山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