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眉向两侧舒展开来,“恕侄女直言,一般士族子弟大都乏善可陈,反倒庶族之中颇有麟凤。”1
“嗯……”谢安摸着长须,又问,“那太原王氏家的王蓝田你可有印象?”
谢道韫有些惊讶:“叔父您知道他?”
谢安笑道:“他的一句‘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直接让自己的名字入了皇上的耳,这样的后生我又怎能不知呢?”
“他……”她欲言又止,拧着细眉,“虽有惊人处,但其心性难琢,道韫实在不知该如何品评。”
谢安“哦”了一声,起了兴趣:“看来,侄女你方才所言的‘士族子弟乏善可陈’,不包括他。”
“叔父,您错了。他亦在‘乏善可陈’一列。”谢道韫摇头,“或是说,他希望侄女将他归为那一列。”
谢安眉头向中一耸,有些不理解:“这……怎么说?”
“叔父您可知那句入了陛下耳的七言句,是怎么来的?”谢道韫问。
谢安想了想:“似是关于《木兰辞》的看法。”
“是,当时侄女正在教《木兰辞》,问及学子有何看法,学子中有跃跃欲试者,有凝神沉思者,亦有不满侄女教习此诗者。”
谢道韫顿了一下:“唯有他,在侄女眼皮底下将书页翻到后面看了起来,不像在思考,亦不像不满此课。
“侄女心生好奇,便主动点了他的名字,就有了那份作解以及七言句。
“但当时若侄女不点他名,他绝不会主动回答。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而是次次。”
“他竟这般……内敛。”谢安摸着长须,很难将谢道韫所言之人,与他在余杭所见的少年郎联系起来。
谢道韫不置可否,又道:“侄女曾与他对弈。他的棋式棋招新颖独特,远超当今棋手,原本侄女应以十目子落败,却在他的迂回之下,以平局收场。”
谢安一愣,手不停摸着白须,沉声道:“棋可观人。我虽未见棋,但却知你的棋力,能凭一己之力,在你的手下左右棋局,绝非寻常少年。不过他的祖父是坐隐高手,有这样的子孙倒也不足为奇。”
“叔父,您说得这一点便是他对外的解释。”谢道韫特地强调了最后两个字,“除了与侄女对弈的那一棋,他再与人下棋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