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三岁能文,十六岁便考中进士;五岁能武,二十岁便在江湖再无敌手。
这半生,从未像今日这般不自信过。
握着缰绳,他竟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人,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了神,荣文修比他更加惊讶,“师兄!”
徐行脱下绯袍递给下属后,翻身上马勒着缰绳道:“洛江的事远没有结束,师妹,麻烦你替我安顿一下他们。”
荣文修站到马前,“荣恩阁有一半是师兄的,师兄为何要说麻烦二字?”
徐行没有回答,拉着缰绳让马后退了几步,疾驰而去。
嘚嘚马蹄声打破了长夜的寂静,从今夜起,将有很多人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杨知毓趴在窗边遥望星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始终是知府衙门门前那一滩滩血迹,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徐行不会有事,她却忍不住担忧。
十二年前,她已经被欺骗过一次了。
土城天险,身后更有三十万驻军,是朝廷的一半兵力。
她的父母前去镇守土城,举家欢送,所有人都认为先帝是为了给他镀金好名正言顺升官的,父亲自己都这么觉得,所以临行前父亲才会跟她说:“毓儿乖乖在家等爹娘回来,这次以后,爹娘就就再也不走了,天天在家陪着毓儿好不好?”
那时的她什么也不懂,扣着父亲的铠甲甲片,心不在焉道:“爹爹不在家,毓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天天练枪法了?”
父亲大笑起来,胸腔带着铠甲震动起来,她被震的很不舒服,挣扎着滑下来去拉母亲的手,“阿娘可不可以不走?”
母亲双目一下子湿润了,她抿唇抬头看向父亲,似在征求父亲的同意。
父亲终于不再笑,再次抱起她,另一只手搂着母亲,“毓儿舍不得娘亲,爹爹也舍不得娘亲,所以,爹爹特地请了荣姨来陪你,好不好?”
她立即点头,“好啊好啊!”那时戚荣还不是她的师父,成日带着她四处玩耍,是她心中的仙女。
沉浸在回忆中的杨知毓忽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只穿着中衣的徐行伴随着白雾缓缓而来。
杨知毓惊的头皮发麻,徐行的魂魄来找她告别了?
“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