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对他施虐。
对,最好现在就动手。
这些人最好现在就来报复他,来把骆枳受到过的伤害全对他做一遍,然后恩怨一笔勾销,这样他就不必再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折磨。
等骆家缓过一口气以后,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家族的资产转移,永远不再沾海上的生意。等闲下来,他会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回想和骆枳有关的事,他会去骆积的墓前,陪那个儿子说一说话……
明禄推开一扇门。
骆承修早已没了风度可言,瘫软着任人拖曳,像是滩泥一样被扔进去。
他闭紧眼睛,甚至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即将落在身上的那些拳脚。
这下就没什么可责备的了吧
他用自己的办法还欠那个儿子的债了,他心甘情愿地受了骆积受过的苦。
骆枳活着的时候,他作为父亲没能替骆枳挡下的那些伤害,现在都被人一样样还回来,施加在他身上,这样就能两清了。
骆承修焦灼地等着。他甚至开始考虑,一会儿是不是要故意激怒那些人再下手狠些,尽快让明家那边的火气发泄完,这样是不是就能让骆家有机会被留下一线生机…
等待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
骆承修终于隐约察觉出异样,睁开眼睛。
目之所及的全部范围里 ,只有不带一丝光线的浓深黑暗。
只剩他自己,没有其他人。
明禄带人走了。
骆承修手脚发软,隔了许久才挣扎着撑起身体,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四周。
这里不止漆黑而且死寂,空间格外逼仄狭小。他甚至没有办法站直,四周像是厚重的铁板,不论怎么敲击,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黑暗浓稠得仿佛已经成了液体,空气怎么都好像不够,他的胸口开始抽搐着痉挛。
骆承修发疯似的连砸带喊了一通,终于力竭,重重跌坐回去。
他吃力地大口喘息着,习惯性地要去翻出想法把脑子塞满,翻了许久却都一无所获。理智被这种钝刀子割肉累积起的恐惧击溃,终于只剩下了刚才听见的那些东西。
…他是不是曾经想过,那个孩子要是死在那一天就好了
如果没有…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