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师父怎么走的那么快呢。”一边跪在地上，一边烧着纸，甘敬看着纸在火盆里闪烁着火苗迅速化为灰烬，奇异的竟然没感觉到多少悲伤。
他一发怒，其他人本就是晚辈，谭昌顾念着他的身体，所以就无人反对。
他给师父烧了纸之后就回到了后面。
二师兄赵威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晚期。”
至于京剧，最开始自己是有用它登上舞台的想法，现在单纯作为自己的爱好也挺好的。
“你什么态度？你就这样对长辈？就这样骄横？”谭昌厉声道。
“我只是来看看我的戏服，帅盔金冠，都是老物件了，见不着就有点想得慌。”谭远拍了拍衣服，“走吧，回去吧。都不用过去了，谭山还在医院呢。”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威，说道：“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现在看起来，他明显很清楚自己的病情，医院和弟子们都没有瞒他。
众位弟子跟在后面，就听谭远用京剧唱腔长长唱道。
临走前，谭远走到甘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必想太多，只要喜欢就好。”
谭远怒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去了那么吵，医院就那么大地，去了吵吵什么！”
众位弟子不愿，仍旧要跟他去医院。
甘敬不知道师父喜不喜欢这种场面，但按照自己的理解，他未必会乐意瞧见。
谭昌冷哼一声，远远走开。
谭昌听了就要发怒，可一看到师弟的病服，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重重一哼。
谭远便笑，指了指一众弟子，又走过来拍了拍甘敬的肩膀：“我去收拾下衣服。”他这一趟就是回家里收拾东西的。
众人之中，只有赵威跟着他把他送到医院。
“你怎么在这里？”谭昌淡淡的问道。
甘敬怔住，看着这个明显精神不如之前的老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甘敬摇头：“是他看我不顺眼，这中间大概有什么误会。没事，京剧挺好的，我挺喜欢，我平日里也用不到谭家的名义。先把师父这里的事顺利处置好了再说。”
赵威吸了一口气，问道：“师父，你衣服那些没拿啊？”
谭昌冷眼道：“入了家谱么？”他一指这一排弟子，“这些都是入了家谱的。你呢？”
声音长长的飘荡在整个四合院的上空。
师父说了嘛，我喜欢就好。
难道在这种场合和他大声争吵么？
也许是那个老头的人生态度让自己没那么悲伤？
众位弟子一片缄默，甘敬感受到这沉重的气氛，忽然心生不妙，问道：“师父是什么病？”
四合院里并不安静，老头活着的时候，甘敬没看到这么多人，现在在灵堂却见到人来人往。
甘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谭昌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低了低头，说道：“师父说我喜欢就好。我不想争了，以后我也不会打着谭家京剧的名义做什么。”
这是甘敬最后一次见师父谭远。
甘敬脑子里嗡的一下子，脚步有点不稳，能加以“晚期”字眼的病会是什么病？
谭远笑道：“那也是我弟子啊。”
“你管得着么？”谭远老头双眼一翻。
这时，谭远回来了，他双手空空，看到厅堂里的气氛，兀自笑道：“都哭丧着脸干什么？我又不是死了。”
甘敬这么想着，就听旁边的大师兄疲惫地说道：“时间到了，人总有这个时候的。”
赵威轻声“嗯”了一下。
当然，这都是自己臆测，真实想法谁也不知道了。
“师弟，你理他干什么！”赵威过来，说道，“你是师父收进来的弟子，我们都认，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甘敬感受到周围人的眼神，心里忽然有点累。
正默默想着事情，他身前忽然一暗，甘敬抬头一看，发现是师伯谭昌。
“这个人心就不在京剧上，我有了解过。”谭昌断言。
“师伯！师弟！你们在这吵什么！”最前面的大师兄谭山回头喊道。
“入了家谱么？”
旁边小师妹谭珊的眼泪已经无声的流了下来。
“昌哥，怎么刚一过来就开始把我徒弟往外撵了？”谭远慢慢走了过来，从甘敬身边走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是师父的弟子啊。”甘敬答道。
这是在给师父抹黑。
厅堂气氛一片凝重，师伯谭昌也不再愤怒，只是目光有点失焦，不知在想什么。
“嗯。”
“此去黄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谭远看了甘敬一眼，这一眼让甘敬心里为之一静，师父眼中只有平静透彻，完全没有恐慌悲伤。
他身后跟着师兄师姐们，几乎是瞬间就把四合院给塞满了。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