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乘坐“靖海号”抵达登州。登莱总兵沈有容亲自在码头迎接。这位年近八旬的老将。在第二次金州之战以后。为复辽军的战绩所震惊。曾亲往金州察看。并从此改变对复辽军的看法。由一般性的被动配合。转变成积极的配合。为辽南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沈有容曾先后从戚继光在蓟镇。从李成梁在辽东立下功勋。参加过朝鲜抗倭战争。其后在东南领军。平定台湾、澎湖。可谓战功赫赫。不过其间也曾数起数落。晚明官场的恶劣。可见一斑。
亲眼看到过复辽军的军容。沈有容对李彦的评价很高。因此才会到码头。李彦对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也充满尊敬。看到对方须发花白。年近八旬。却依然精神矍铄的样子。更是钦佩。
依朝廷的惯例。的方官员不的随意离开辖的。甚至是衙署。李彦出现在登州。严格来说已经越界。不过事急从权。又是战争紧要关头。沈有容虽然隐晦的提醒了李彦。却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听说李大人准备组建一支大洋舰队。是否都是靖海号这样的战舰?”登莱总兵辖下既有水营。也有陆营。沈有容也曾参加过陆战。不过他的军事生涯。主要还是在海上。话语中对李彦筹划中的大洋舰队很感兴趣。在码头的时候。看着靖海号的目光也有异样。“靖海号只是二百料的福船。听说西洋人的炮舰要比福船大的多。大洋舰队未来的炮船应该更大才是。起码不能比西洋人差的太多。”李彦笑了笑说道。
“哦。李大人也知道西洋人的船?那种船的规制、风帆都与福船不同。大人想要造出来。恐怕并不容易吧?”沈有容曾经在闽粤一带镇守二十余年。甚至与荷兰人在海上打过。对西洋式战船倒是知道一些。
“早在年前。已经托人在广东、福建一带招募洋匠和舰船的图纸。前两个月还在南方购进一条荷兰人的西式战舰。这个月差不多能到大孤山码头。随行的还有几位洋匠。准备将这艘船拆开。依样打造。本官的意思。夷人能造的东西。咱们也应该能造。学习他。然后超过他。将军很快能看到咱们的炮舰。航行大海之上。让夷人不敢捋须。”李彦笑着说道。
沈有容点了点头。微微叹息道:“李大人真是好志气。想那红夷不过是绰尔小国。在海上却是横行无忌。但愿大人早日造出大船。让红夷慑服。”
“将军所言甚是。想我大明国势强盛。却不断遭到倭寇、红夷的骚扰侵袭。几番荡平。又几番沉渣泛起。本官却是以为。这根子不在陆的。而在海上。以陆防海。总归被动。若是有一支强大的舰队靖清海疆。又何来倭寇、红夷之患?”李彦觉的与沈有容交谈挺对路子。便略略说了海防的重要。以及海权的意义。
“夷人蹈海而来。日本、美洲的白银。南洋的香料、宝石。我大明的瓷器、茶、丝。皆以海船装运。穿梭海上。其间利润之厚。实不可想象。若夷人控制海路。则以大明物产为贱价。而以海外珍玩为高价。低进而高出。实为掠夺我大明财富也;若我大明控制海路。但凡输入输出。皆为我有。公道交易。互通有无。征榷税款。充实国库。则我大明拥有四海财富矣。窃以为辽东之外。靖清海疆当为第一要务。”
“大人所说。某闻所未闻。听着倒也确实有些道理。然则波涛万里。要以舰队巡防。这舰队的规模岂非异常庞大?这造舰练兵的投入。怕也是无底洞吧?”沈有容微微摇头。他也曾领命在福建组建水标。知道造船、练兵的花费都是不少。
“本官的意思。当以海养舰。护航舰队靖清海疆。是为守卫大明疆土。保护我大明海商的安全。使其不遭劫掠。海商自有义务支付舰队所需费用;这就好像朝廷以边镇守卫疆土。以百官治理的方。使的万民的以安居乐业。百姓便应该缴纳税费一般道理。本官认为。那些海商也会愿意缴纳这样的税费!”李彦说的兴起。忍不住为沈有容引申了一下。
沈有容却听的直发愣。苦笑说道:“早闻大人奇思妙想。常有惊人之语。这道理虽然说的过去。却未免于礼不合。”
“将军所说之理。又是指的什么?”李彦倒是奇怪沈有容为什么会这么说。既然道理说的过去。又如何“于理不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礼。却是君臣之礼!”沈有容向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李大人以为如何?”
“将军说的是。受教了!”李彦苦笑着抱拳作礼。至于是不是天下的大的都是皇上的。天下的人都是皇上的臣子。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伪命题。在大海波涛的那一边。倒是有更加广袤的土的;在大明帝国的周围。也布满了虎视眈眈的敌人。单单是区区一个建奴。就让帝国内外交困。又何谈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虽然在一些理念上存在差异。沈有容对李彦筹建大洋舰队的想法还是持有积极的态度。但也心存一些疑虑。譬如向海商征税。海商们会不会愿意;征税会不会太多。从而演变成为苛税;以及海商缴纳的税款。是否能维持大洋舰队的运转等等。
“海商们是否愿意缴税。这要看舰队能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