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下一刻,李湛的脖颈之上就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岑宁执着一破碎的瓷片,抵在他的脖颈间,眼神冰冷。
酒意醒了大半,李湛也清醒地意识到眼前人并非修凌厌,语气少了温柔,眯眼沉沉道了一声,“放肆。”
这里是行宫别院,虽遣退了宫人但高墙之外有巡防禁军。在此间行刺,岑宁不但是自寻死路,还得搭上一个北平侯府。
所以她手中的瓷片固然冰冷锋利,却是不能真的伤人。
李湛抬手,并不避开反倒是抓住岑宁的手腕往近处带了几寸,“你半夜躺在我的床上,穿着我心上人的衣服行刺我,我倒是想听一听,到底是什么误会?”
岑宁一挣,却因为迷药未退,未能挣开。
若不是李湛恰好独酌得久了些,她已经清醒,自己便成了方纵游的诚意,成了不清不白自荐枕席之人。
不过此刻,她并不想与李湛多费口舌,“误会因我而起,我会收拾妥当给殿下一个交代,与北平府无关。”
岑宁见窗外明月皎皎,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孟令婉苦心安排了这样一出戏,必然不能少了看客。
若当真等到了看客,真相如何便不重要了。
她不欲纠缠豁然起身,跌撞着出了门。
岑宁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义之人,谁坐上那把椅子又有什么区别。哪怕昏庸如当今皇上,年少时也曾尧鼓舜木,也曾凭栏仗马,也曾帅将高喝犯我疆土虽远必诛。
皇权就像是毒药,初坐上那把椅子时各有模样,坐久了便都也差不多了。
念思及此,岑宁竟然觉得颇为可笑,所谓的皇恩浩荡,所谓的天下大义,统统可笑至极。
她并未回头,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她厌恶内京,厌恶李湛,就如同厌恶着曾经的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一般。
凤阳行宫虽不在皇城之内,但占地甚广。
听闻是先皇御驾江南,十分喜欢苏杭庭院的雅致曲折特地修建。
因此工部深谙圣意,将各殿修得极尽曲折拐绕。今日又无宫人引路,岑宁转绕了颇久,只觉得处处景色相似,小径条条通幽。
好在今日月色明朗,尚可照路。
就在岑宁似乎觉得这块奇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