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风骤然刮起,吹得门房一声狠狠闭合,将发愣的陈妙音猛然惊醒。她望了一眼窗外,披了一件衣服起身。
走廊的路不长,越过三间房,她停在了第四间门前。她想了很久,方纵游不可能对她在泗水关所做之事,毫无察觉。
可到今日为止,方纵游都没有询问过她半句。若不是说全然信任……那么她觉得,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别的可能性。
门楼前的一滩积水反着月光,恰好映出了她的侧影。
她浅色衣裙随风浮动,衣袂偏偏如举,纤细身姿如芍药初开,风致清雅。
方纵游今日说,自己去留全凭她自己做主。
在侯府,他是主人,她是下人。下人的去留自然是主人家说了算,方纵游这句话说明并未将她视作一般下人。
何况,今夜这一场架都是因都烈奉调戏她而起,不管怎么说,她应当亲自去道谢的。前有将功赎过一箭之恩,后有方纵游一怒之下对使臣大人大打出手,一丝霞红爬山她的脸颊,更显清丽。
她心中那一丝别的可能性,随风而长。
还未等她叩门,门从内而开。阿七侧身走了出来,反手将门关上。
阿七面无表情,声音比凉风更冷,“小侯爷已经休息。”
陈妙音缓了缓神色,轻声道:“阿七侍卫,可否劳烦通报一声。”
方纵游的房中隐约还透着烛光,显然并未落睡。
阿七目视前方,收回手道:“陈姑娘,请回。”
陈妙音还想出言相说,远处的门却忽然开了。都烈奉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心情似乎并没有被方才的一架所影响。
他斜靠在门框之上,上下打量了陈妙音,“这不是陈姑娘吗,孤男寡女夜深独会,按照你们中原人的礼仪,说出去是很难听的。”他又懒懒地扫了一眼方纵游的房门,“夜深求会,被拒之门外,更难听。”
陈妙音似乎被这一句无心之言戳破了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的侥幸,她倏然有些薄怒,却也不想与他争执。
一旁的阿七视若无睹,并没有解围的意思。她转身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风声。陈妙音脚步更急了些。
可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快过都烈奉呢?就在她堪堪走回到自己房门的那一刹那,门从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