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胸口的箭伤处,半威胁,半忠告道,“陈姑娘,你应该知道你是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北平侯不是靠怜香惜玉走到的今天,不要可惜了这份恩情。”
岑宁走出房,还贴心地将门关上。
她将匕首的血迹擦了擦,内应的确有,但她也无法确定是不是陈妙音。当日事发突然,除开侯府众人,至少还有薛家人、风来客栈的人知道他们上山。
只希望方才之言对陈妙音,有则警醒,无则加勉。毕竟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竹阳与泗水关,她暂且无暇分神在这等小事之上。
说起竹阳,岑宁下意识往二楼一看,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竹阳的房间灯早已经熄了,她和衣坐在窗沿之上。岑宁下意识以为竹阳要短见,不过又转念一想,从二楼这个高度纵身一跃,顶多也就断个胳膊腿。
岑宁将回房的步子一转,走到了竹阳的窗沿下。她朝竹阳伸手,竹阳无意下来,她便撑着窗沿一跳,也上去和她并坐。
“郡主明日便要回京,早些休息吧。”
竹阳轻轻笑了一声,“我不会跑的,也不会寻短见。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不愿去和亲。”
岑宁点点头,她并不知道,竹阳口中的他,是指皇上,太后,普桑使臣,还是卫青。
“普桑国君希望北地的三座城池,是我和亲的嫁妆。”竹阳的眼睛没有离开树梢上的月亮,“他们会心怀怨恨吧。皇兄说,五年来,北地三城的汉人被普桑人欺压。他们好不容易盼了五年……”
岑宁听言一愣,不动声色问道:“是郡主的哪位皇兄说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微妙。
不论对错,告诉竹阳这件事情的人,与希望她离宫挑起两国纷争之人为同一人,至少也为同一党羽。
却不料竹阳忽然改口道:“是我一日在宣德殿旁听来的。”
竹阳不愿说,岑宁自然不能追问,况且薛止仁明日便会带竹阳回京,竹阳郡主的处境让岑宁也不愿意过多逼问。二人便安安静静地一起看了一会儿月亮。
竹阳忽然道:“小侯爷同你倒是亲近。”
岑宁条件反射道:“侯爷平易近人,体恤下属。”
“平易近人?”竹阳噗嗤一笑,“北平侯府上上下下,除了老侯夫人和方管家,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