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自然是陈妙音和客栈的几个伙计。
文木县的县令姓魏,祖上行商,家里有了点闲钱之后,总觉得族无仕出少了点什么,便替小儿子捐了一个官,一路走来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当然文木镇也很给面子,三年里出的最大的案子,就是城西的王大姐家丢了两只鸭,后来实在找不到,魏知县从自己家里捉了两只过去。
所以这三天,是魏知县人生中最难熬的三天。这一刻,方纵游在他眼里是光!是让自己那支离破碎的仕途重新圆满的希望之光。
他连忙一边擦汗一边迎上去,十分板正地行了礼,又朝在后头的伙计招呼道:“愣着干嘛,还不伺候侯爷上轿?”
众人一愣,纷纷对他投来了同情的眼神。只见方纵游转身,朝着站在最后一排的那个脸上带着大条伤疤的伙计道:“郡主,请。”
噗嗤一声,魏知县的光,又灭了。
众人各怀心思,一路并无多言,策马疾行回到客栈。
魏知县找来了文木镇最好的大夫,可这大夫这辈子也没出过几次镇,平常和知县大人说话都紧张得磕磕巴巴,更遑论坐在咫尺的是北平侯。
于是他一说话,声音是抖的,去拆纱布,手是抖的。
方纵游实在看不下去了,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岑宁下意识的接过手来。
好在大夫留下的药确实不错,岑宁微微皱眉,将方纵游手上的纱布掀开,重新涂上金疮药,又细细包扎起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九能拖住普桑使者几时。”岑宁担忧地瞧了一眼竹阳郡主的房间方向,不由眉间又皱了几分,“郡主脸上的伤……”这伤口且不说留不留疤,就算是痊愈也要不长时间。
听言,方纵游另一只手将茶盏放下,修长的指节不重不轻地敲在桌案上,发出轻轻的“哒哒”声。
片刻后,他看着岑宁道:“你知道身为侯府下属,最重要的是什么?”
岑宁稍作思考,想回答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可自己武功平平又刚入侯府,于是垂眸道:“行一思三,替侯爷分忧。”
“错。”却听见方纵游懒懒道,“是万事以本侯为先,譬如本侯受伤时,你心中所忧的就是应当是本侯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