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那,困在城里的人吃什么?”
岑宁忽然想到了那日孟令婉对她说的几句话,把持商路,哄抬粮价。
“你是说陈况赵何方等人不开仓济粮,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饿死?”
“开,怎么不开。十银一石,还得在闭口状上签下全家姓名,才能买。”她忽然哈哈一笑,神情嘲讽,“公子,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只是想和我儿活下去。可是我没想到,他们连阿杵这个哑巴都不放过。”
“丧心病狂。”岑宁听言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非但如此,有商队将走货的粮食免费分发给百姓,还被赵峥追杀。那些米他们宁可全部掀翻在水里,也不愿意让百姓吃一口。”
岑宁手指骤然紧缩,从怀里掏出一个印章,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轻轻一按,问道:“阿杵娘,你可见过这个?”
阿杵娘迟疑地回头,仔细地看了看灰尘中如同荷叶般舒展开的商徽,惊讶道:“你竟认识那个商队的年轻公子?”
“那日商队护着他逃了出去,他们的货物上都印着这个图样。”而后她望着岑宁,语气竟然有些释然:“我原以为岑公子全然是受阿杵的连累,牵连进这浑水,原来公子本就是局中之人了啊……”
夜色暗了下来,月光带着十分不相称的皎洁,照亮着凉州城里的一草一木。
岑宁收拾出了几间屋子暂且让阿杵母子住下,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可她明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夜里的凉风丝毫不带浊气,阿七一直没有回来。岑宁心想,将阿杵母子安顿在这里,应当暂时是安全的,明日阿七若再不回来,自己便不等了。
其实还有更多的事情未能解释,岑宁独自一人在院中踱步一边清理了一下思绪。赵何方不过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小角色,就算加上一个陈况也没有胆识组织这等灭九族的事。先前阿杵娘说,赵陈二人知道朝廷要派人来查,可她此番出行除了方纵游谁都不知道,赵陈二人又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还是说,朝廷的确派了其他人来调查此事?
若果真如此的话,连她都不清楚的消息,赵陈二人却能提前知晓。那他们在朝中的靠山应该大得很。
祝春山一行人,又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岑宁揉了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