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活下来,熬夜等母的杨不悔,早已经倚偎在母亲的怀中沉沉睡熟。
殷扬微一弯腰,长袖一拂,从地上卷起了那根丧门钉,拿到鼻尖一闻,嗅到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即知丧门钉上所喂之毒,乃是“青陀罗花”的毒汁。
纪晓芙笑了笑,回道:“乖孩子,那你再去采花儿,重新编个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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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扬言道:“这是你峨嵋派外出办事,呼召同门时的讯号。”
但听那苏习之又道:“再说,他给你们喂毒暗器,却不给解药,武林中有这个规矩么?!”
将要采花的杨不悔,望着母亲,问到:“那妈妈喜欢什么颜色的?”
纪晓芙看了他一眼,对女儿道:“不儿,别追蝴蝶啦,你去找些野花来编两个花冠,咱们每人戴一个。”
殷扬见她孩子气的表现,忍不住真心慨然道:“不悔那么小,你真的忍心让她自幼就没有父爱么?”
就这样一男一女,两人卧在道旁草地中,呼吸粗重,不住喘气。
纪晓芙大惊,转过脸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适才,两人拼命恶斗,恨不得你死我亡。到了这时,均已自知命不久矣,由于留恋人世,心中便都存具了仁正善意……
殷扬这还是首次被小姑娘吃了豆腐。刚才,见到比小昭都还要小点的小不悔生得粉|嫩可爱,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却见一派天真的杨不悔,已经回到了纪晓芙身边,不禁的苦笑起来。
如此,在客店中住了三日。
詹春见他沉吟,又道:“你先陪我走一遭。你有什么要紧事,咱们去了昆仑山之后,小妹再陪你一道去办如何?”
苏习之喜道:“那好,便是这般。只不知,尊师肯不肯信?”
当晚,殷扬一边与天真烂漫的小不悔逗趣,一边帮助纪晓芙疗理伤势。
殷扬忽尔打断道:“不就是个光明使者么!”
这话里,明的是对杨不悔安慰,事实上确也同样在向殷扬暗示自己的善意。殷扬听得一笑,心道灭绝中意这个纪晓芙,倒也并不全是看在她爹纪老英雄的面子上。观其言行,亦算是聪敏灵秀的可造之材。
原来,那三圣坳四周都是插天高山,挡住了寒气。昆仑派自“昆仑三圣”何足道以来,历代掌门人于七八十年中,花了极大力气整顿这个山坳。并且,还派遣弟子东至江南,西至天竺,搬移了许多奇花异树前来种植,景色自然不凡。
这种花汁,原有腥臭之气,本身并无毒性,便就喝上一碗,也是丝毫无害。但一经与鲜血混和,却能骤生剧毒。同时,将腥臭转为清香。这是种极为罕见的毒花,源出西域,中上向来所无。
苏习之察言观色,知道这忽然出现之人,所言有物,这时候闭口不语,只是望着殷扬接近。
如与峨嵋派的大仇人杨某有染一事,不晓得算是不算?不过,就目前而言,这纪晓芙或许仍未了解那位姓杨的人士,究竟有过多少斐然战绩……
殷扬赏景即止,与路途之中关系更近的詹春两人告别。如此,意味隐然的留下伏笔,殷扬又与纪晓芙和杨不悔母女,再一次的踏上西游之路。
杨不悔张开双手道:“这——么大么?”
恩,貌似可以培养一下下的说。
说到此处,他的言语之中,已没什么敌意。
殷扬笑了一笑,不答反问道:“怎么?你要我帮你医治?”
那汉子叹了口气,莫明无奈道:“詹姑娘,你就好心跟我说了罢!”
说到这里,微一沉吟,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谎言并不能瞒过眼前的这个少年,于是轻声叹道:“我爹爹和我师父都跟我说起过你,我也知道,你很有本事……只是,你想问的事……”
他二人出生入死的共处数日,殷扬又不大理会,随便他们独处,以至相互间已然暗生情意。
殷扬说道:“青陀罗花?何太冲倒还有点本事。”
这一年,豫西一带未受天灾,虽然蒙古官吏横暴残虐,和别地无甚分别,但老百姓总算还有口饭吃。沙河店镇上店铺开设如常。店伴抓来了药,殷扬随意吩咐,命其把药煮好,端喂给苏习之和詹春服下。
不知想到了什么,殷扬见她面泛意思,便开口劝道:“现今,你已和那位‘辣手无盐丁敏君’闹翻,还需早作打算才是。依我浅见,不如西去……恩,也正好与我通路,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
杨不悔灵活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突然摇了摇妈妈的手,走上前去,踮起脚尖,抱住殷扬,仰起小脸,在他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
苏习之和纪晓芙母女,甚至殷扬,俱是万想不到,在这荒寒之处竟然有这般好地方,都是甚为欢喜。
二人不知殷扬来历,确自大为感激。虽仍不明像殷扬这样的少年郎,与那少妇女孩儿是甚关系,但问起殷扬目的何处,便表示同路同去的意愿。
正想动问,已听殷扬主动释道:“这是明教的‘铁焰令’!自教主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