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自是给祁天彪等三人互相引见。
这让殷扬又一次感叹,江湖上的事情,果然还是靠谁的拳头大来说话。所谓的先礼后兵是不管用的,只有先兵后礼,人家才会在买你帐的同时,锦上添花地衷心道句佩服。
宋远桥虽然涵养极好,但听他辱及恩师,却也是忍不住有气。当着武当七侠之面,竟然还有人敢于言辞之中对张三丰不敬,那是十余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场中,三位镖头吃了一亏,知道宋远桥动了真怒,祁天彪就抱拳说道:“多谢宋大侠手下留情。告辞!”
宋远桥与三大镖头正在说着客气话,祁天彪突见门外匆匆进来一个短小精悍、满脸英气的中年汉子。正想作问,已听宋远桥唤道:“四弟,快来见过三位总镖头。”
张松溪微微而笑:“过去之事谁也休提。云总镖头刚才的言语,家师便是亲耳听到了,心敬云总镖头的所作所为,也决不会放在心上。”
张松溪好笑道:“我可没碰着你五哥。不过六弟早早就去远镇迎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要不,你先去山下等着。我和大哥在厅上等那三个镖客回来。”
上回与俞莲舟酣战,已经证明了武当派的内外功夫,很是克制自己的武学体系。殷扬观察着宋远桥,不禁有些出神,心中念道,此次以殷素素娘家亲属的身份前来武当,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绝不可空手而回。
宋莫两人见三个外人已走,便连忙问起他来,毕竟他们此刻亦是一头雾水。
张松溪道:“此处拆开不便,各位下山以后,自己再看罢。”
莫声谷叫道:“这三个镖客还要回来,他们想干什么?”
想到这位张四哥,间接地为了自己的姑姑,消解龙门镖局全家被杀的大仇,而耗费心血做出的诸般努力。在殷扬的立场说来,虽不将所谓的江南,冀鲁,西北各省的镖局联盟放在眼里,亦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
说完,与同样面带惊惭之色的另外二人,就欲下山。
见那云鹤始终惶愧不安,深自痛责,宋远桥不明其中道理,只得顺口谦逊安慰了几句。见得祁天彪和宫九佳两人,也是在旁不住口的连声道谢,可瞧张松溪的神色语气之间,对祁宫二人却并不怎地,但于云鹤却甚是敬重亲热,心中不由地更起疑惑。
他以为三人还要回来找麻烦,才刚歇下去的怒火,喷地一声又冒了出来。
祁天彪又转身言道:“两位请留步,不劳远送。”
说着,递过三个小小的包裹,像分礼物一般,每人送了一个。
三人走后,张松溪叹了口气,说道:“这三人虽对咱们心中感恩,可是龙门镖局的人命,他三人竟是一句不提。看来感恩只管感恩,那一场祸事,仍是消弭不了。”
见自己这个七弟还是这般急躁,张松溪刚想对宋莫二人解释,就见门外,祁天彪等三人已然匆匆赶回,进入堂中,直接对着张松溪纳头便拜,张松溪只得再缓说明,急忙朝对方还礼。
殷扬虽说对于这三位龙套的了解印象不深,但他心里也依稀记得,好像是张松溪为了张翠山的那起“命案”,尽心竭力,花了好几年的工夫早作准备,然后明查暗访,等候机会,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时日,才伏下的三桩恩惠。
而此人,则正是之前下山,采办师父百岁大寿应用物事的武当四侠张松溪。
当殷扬与俞莲舟走出来的时候,宋张莫四位兄弟,已然情绪激荡地拜在一处,八臂互交,相看泪眼,此起彼伏般地“大哥!”、“五弟!”、“四哥!”、“七弟!”起来……
而祁天彪等三人,却在宋远桥衣袖挥出之时,被这一股看似柔和、实则力道强劲至极的袖风压在胸口,登时呼吸闭塞,喘不过气来。三人急运内功相抗,但不想那股袖风倏然而来,倏然而去,三人胸口重压陡消,都是大声喷出一口长气出来。
云鹤苦笑着道:“云某老母幼子,满门性命,皆出诸侠之赐。云某浑浑噩噩,五年来一直睡在梦里。适才言辞不逊,两位若肯狠狠打我一顿,云某心中方得稍减不安。”
刚才无礼之极的云鹤先道:“武当诸侠大恩大德,云某此刻方知。适才云某言语中冒犯张真人,当真是猪狗不如。”
武当派的独门内功确实厉害,练得越到后面精进便越快。或许,当年的宋远桥甚至还挡不住谢逊十拳,可而今现下看来,就算谢逊他双目未盲,也不定就能够稳胜过宋远桥!
殷扬看得嘴角一抽,心道,武当派的武功不具一格,独成一派,那是武林中人早已公认了的。可谁又能想道,这七兄弟在哭功上的造诣,却是更为不凡?
张松溪也道:“云总镖头乃是有志气的好男儿,那驱除鞑虏、还我河山的大愿,凡我中华好汉,无不同心。些些微劳,正是我辈分所当为,云总镖头何必如此?”
能为一个不知下落的失踪兄弟的可能性回归,耗费心智地安排下看似机缘巧合的种种事件,以张松溪的品格与其对情谊的诠释,确实是条值得令人钦佩的好汉子!
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