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抬手掀开车帘,从辇轿上缓缓下来。先露出的是他的金靴,而后是他异于中原人的容貌。
在那人露面的那一瞬,众人皆是一怔。
怎么不是摄政王,而是……回纥小可汗。
明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崔书窈瞧见眼前这一幕,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那笑里充满了同情与嘲讽。
明仪指尖扯着裙摆,久久没说出话来。
马球场上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回纥小可汗还在状况外,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刚从辇轿上下来,一眼便望见他的小公主在朝他笑,那笑容千娇百媚,万般动人,眼里仿佛盛满了光,暖得能融化积雪。
可不知为何,很快那令人看得心潮澎湃的笑容便消失在了她脸上。
阿曼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鸿胪寺杨少卿跟在阿曼身旁,负责为阿曼引路,他道:“小可汗方才不是说想赛一局马球,正巧还有最后一局没赛,您要不要去试试身手?”
“也好。”阿曼应了声,翻身上马朝球场而去。
临去前,阿曼朝看台望了眼,见彩头是支精致别致的桃花簪,小公主似乎对这只桃花簪颇为在意的样子。
“不知这簪子有何来历?”阿曼问身旁的鸿胪寺少卿。
杨少卿世家出身,见识广博,恰好对这簪子之事有所耳闻,便告诉阿曼:“此簪原是先帝送给其发妻之物。听闻从前先帝对先皇后一见钟情,只他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拉不下脸来言明对先皇后的爱意,便赠了这支桃花簪,含蓄以表其情。不过说来也奇怪……”
阿曼疑惑:“怎么?有什么奇怪的?”
杨少卿道:“这簪子在三王之乱那年便遗失了,没想到竟找着了。也不知是谁把这簪子安排成了今日最后的彩头?”
“哦?还挺有意思。”阿曼忽然觉得今日这场马球赛他还非比不可了。
若他能拿下这最后的彩头,想来小公主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很快,最后一场比试的锣鼓声响起。球场上,马蹄声乱,风沙渐起。
阿曼生于草原,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对马球一事十分热衷且擅长。一进了场子,便如鱼得水。
崔裴二人虽也技艺精湛,但到底在偏远之地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