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虚鹜眼中的震惊,易流云又悠悠的说,“你在谋算我,我也接着你的谋算将计就计,你以为你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我却借着你等待机会的同时布置下我的杀局,我一再的抵抗,没次都只差一线被那你击败,可终究屹立不倒,在你恼怒之余,我放出魂兽,误让你有机可乘,殊不知你在困兽血笼之外,我很难将你击伤,唯有让你祭出魂兽才有可能扭转战局,我苦苦演了半天的戏便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现在,你明白了么?”
这是事实,他却又无能改变。
虚鹜自然是望风而逃。
但早就预算到它反应的易流云又岂会没有应对之策?
虚鹜的眼中此时尽皆是惊骇之色,它苦心谋划的一场杀局竟然从最初就被对手堪破,且为此反布下一个杀局,耐心等待自己入网,如此可怕的心计简直让虚鹜灵魂深处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样的对手,即便它的实力再强上一倍,只怕也难改变战局。
虚鹜痛苦的眨了下眼,近乎呻|吟的说,“为什么?你怎么可能会赢?”
但易流云怎会如他愿?连续两个音节再度咬牙蹦出,“龙!龙!”
这两道剑煞之气强横无匹,但对于易流云的真气耗费极大,近乎席卷一空,两剑出手之后,易流云便以剑拄地,单膝下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明白师兄的苦衷,不过,还请师兄接下这个东西考虑一下。”易流云又抛来一个空间袋。
惨叫声撕裂虚空传来。
虚鹜很精明,在此之前,计算了易流云可堪攻击的一切底牌,甚至连鹤清尘如此阴玄绝顶人物的战力都考虑了进去,以此为谋,布置了一场能够占有绝对优势的压倒性袭击。
易流云见鹤清尘沉默不语,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这个心志坚毅的奇男子,便又悠悠的说,“倘若师兄有眼前这样一分修玄的资源,将他赠送给可堪造就的猎魔司散修弟子又会如何?这会让他们实力倍增,而实力倍增又将会使他们在猎魔司完成更多更难的任务,得到更多的修玄资源,这样的一个良性循环只要能够不断的持续下去,便能够解决一部分散修弟子在猎魔司眼下的困境,难道这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么?”
如天外陨石横空,如大地震动开裂。
“啊……”
鹤清尘彻底震惊了!
易流云笑了笑,双手负于身后,淡淡的说,“这个叫虚鹜的有一百万的中品法石,以及六十来把中品法器,小弟分了一半,其余的此刻都在师兄手中,算是师兄的了,不义之财,见者有份么,何况师兄又出了大力,那苦主虚鹜也正是死在师兄手中的。”
说罢,飘身而去。
“你以为这杀局是你布下的?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剑煞之气!”
地面上,那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庞此时消失不见,于此时,现出了这一头高等魅灵的真正模样,一个血肉狰狞的怪物,眼中尽皆是惊惶恐惧之意的怪物。
鹤清尘却正色道,“不瞒师弟,在下乃是散修出身,我们这些人对于不了解的人事总是希望近而远之的。”
鹤清尘的神色极为纠结犹豫,但下一刻,他还是坚定的将空间袋抛回于易流云的手中,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即便师弟是流云宗掌教弟子,这一笔横财也足够师弟你垂涎三尺的,击杀那虚鹜乃是师弟一力所为,师兄我不过是恰逢其会,即便没有师兄我,只怕师弟也能收拾的了此人,这一笔横财师兄受之有愧,心领了。”
而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仅仅是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年,仅仅只有阴玄第五层的修为?
惊怖功法——逆鬼七式之饿蜉抬头淬然使出。
一旁的鹤清尘长身而起,深吸一口气,取出身侧紫红色的玄铁之箭,张弓、搭箭,一箭如流星赶月,横掠天际。
“嗯?这分明是师弟的功劳,师兄不敢承揽。”鹤清尘心神一凛,此前他对易流云了解不深,但这一次对敌虚鹜,却让他对这个猎魔司新晋崛起的后辈有了极深的戒心,这源自于一个散修的本能,本能对于强大陌生力量的畏惧。
易流云只侧头,笑了笑。
鹤清尘当即沉默了,易流云的这一番话何尝不是他的心病?散修者与名门弟子的差距不仅仅是根骨天赋上的差别,强如他鹤清尘,凭借过人的天赋、不错的机遇,终于能够在修为上一骑绝尘,短时间内也无虑修玄资源的匮乏,但其他人了?绝大多数散修都徘徊中猎魔司的底线上,每次出行任务时都是带着很大的死亡几率。
煞魅、困兽血笼,再加上虚鹜本身可谓绝顶的符箓术师的实力,易流云与鹤清尘,只有必败的结果。
“为什么要祭出阳傀?”易流云很诧异的反问,“祭出阳傀好让你捕捉么?本来我倒准备让那个家伙出手的,可对敌之时你总是步步摧压,而不是一举将我击溃,似乎就是故意为了让我翻盘留下机会,这让我很好奇,试想你若与人进行生死争斗,是寻求一击必杀还是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