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黄月落,夜久靥星稀。
这会戌时将过,天已暗沉下来。若在平日,秦玉皎只怕还有干不完的活。
今日的秦府格外安静,太太姑娘们早早地用罢饭,就连她也吃上了与姐姐们相同的饭食。
“今晚还有汤喝?”秦玉皎坐在食案前,手中的汤匙不断扒拉着碗里的浓羹,不但色泽醇厚味道鲜美,里面还有几块炖得乳烂胶软的猪蹄脚。
张婆子脸色有些讪讪:“姑娘这是什么话,平日里吃穿用度也不曾少了你的那份不是?喏,就连这些衣服也是太太亲自让裁缝做了送来,姑娘吃完饭试试合不合身。”
秦玉皎看见漂亮衣服,羹汤也不喝了,支起身子就凑过去看,小手在那衣服上仔细抚过,只觉触手一片柔软,哪是她现在穿的粗布衣衫能比的。
“这衣服真是给我的?”
张婆子颔首:“确是给姑娘的。”
“张婶婶,玉皎没有做错什么事吧?”秦玉皎惊疑道。
“哎哟,姑娘何故这样说?”张婆子心里门清,可嘴里依然哄道:“姑娘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只盼着姑娘能时常忆起秦府的好,莫生怨怼。”
秦玉皎蹙眉凝思了片刻,问道:“听说国公夫妇今日就要来接我回家,是真的吗?”
张婆子笑容满面道:“是呢,姑娘先试衣服,奴再为姑娘挑两件称心搭配的发饰。”
秦玉皎去了里屋换衣服,她则来到梳妆台前,所谓梳妆台,也不过是一张老旧的矮木桌配一个起了毛球的坐垫。
桌上的铜镜还是前年二姑娘不要的,打开木匣子瞧了眼,除了一支半旧的羊脂玉簪子,再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首饰。
这时秦玉皎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这是她在秦府第一次穿这样好的衣服,一时很不适应。秦玉皎其实生得不赖,但在长期的薄待下,身量不但比二姑娘还小,人也瘦削非常,纵有再好的衣服也衬不起她那张蜡黄的小脸。
张婆子从首饰盒里拿出那支白玉簪,挤出一丝笑容道:“看来看去,还是这羊脂玉的簪子最配姑娘。”
秦玉皎望着那支簪子,笑容有些勉强:“那是大姐姐嫌弃边角破损给我的。”
张婆子脸上一红不再说话,将簪子插进她的发髻,左右看了看,虽然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