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竹西面朝窗户站着,一只手扒着防护栏向外张望,另一只手兴奋的向后招:“亲爱的,快来看,好漂亮的蝴蝶。”
倪贺双手背后,一步一步靠近,听见纪竹西仍在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蝴蝶,城里的蝴蝶大多不是白就是黄,带花色的也没多好看,我”
纪竹西的声音戛然而止,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她诧异的低头,看见腹部插着一把刀,刀身没入腹腔,一双环抱着她的手里正握着刀柄,左手无名指带着定制的铂金戒指,右手手背上有颗红色的小痣,熟悉的那样刺眼。耳边传来亲昵的话语:“宝贝儿,疼吗?”
密密匝匝的亲吻顺着她的耳廓延伸至肩头,疼痛使得她不得不呼吸艰难的张着嘴喘息,她的头被一只手按住强行扭转与身后的人亲密地接吻,整个人被死死的禁锢,丝毫不得动弹。
来不及思考突然一阵抽离感,尖刀被拔了出来,带出猩红的液体,浸湿了裤腿,染红了地面。
纪竹西感觉喉头涌上一阵血腥味,想呕,然而不等她做出反应,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她痛苦的五官错位,剧痛之下拱起身子,却与身后的人更加密不透风,她甚至能感觉到倪贺兴奋的蓬勃。
她的手不受控的抖动,她想推开那双手,可使不上力。
刀再一次被拔了出来,然后再刺下,一次又一次,猩红的液体进入胃部,进入肠道,还顺着嘴角往外淌。
纪竹西手脚发麻无力,只感觉寒意逼人,不得不紧贴的身后的人取暖。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顾不上疼痛张着嘴急促的呼吸,腹部顺着呼吸起伏,加快了血液流淌。
她觉得头晕的抬不起来,视线越发模糊,滑落前只来得及问了一句:“为什么?”
倪贺心悸如鼓,汗珠不断从毛孔中渗出,浸湿了枕头。他从挣扎中猛的坐起来,一束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中直射他的眼睛,他眯起眼转过头,抬手遮住了光线。
“是梦。”他呼了一口气。
倪贺抹去额头的汗,触及却是一脸的黏腻,他双手定在眼前,惊恐的无法呼吸,手上尽是粘稠半干的血迹。
瞬间,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他跳下床踉跄的奔进卫生间趴在洗漱池上呕吐起来。
他打开水龙头,冲掉一池的污秽,在手上倒了半瓶洗手液,不断的搓拭。
惨白的卫生间顶灯愈发衬托了他脸色的苍白,梦里的场景不断浮现,眼泪不受控的落下。
“不,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倪贺揪着头发试图安慰自己。
手机的闹铃声在卧室骤然炸起,他宛如惊弓之鸟缩进墙角。闹铃声不屈不挠,大有一副抗争到底的架势,许久他惶惶不安的走进卧室,拿起手机,闹铃的提醒上赫然写着——宝贝儿该起床吃早饭了。纪竹西。
“啊”他惊声尖叫着把手机扔回床上,手机陷阱柔软的被褥,顿时被掩埋。
“竹西,竹西”他嘴里不住的喃喃道:“对,竹西。”
他找遍了家里,没有纪竹西的身影,甚至,没有纪竹西生活过的迹象,衣物,鞋袜,洗漱用品什么都没有。唯有双人床上并列摆放的枕头昭示着似乎有这个人存在过。
倪贺从被褥里翻出手机,在通讯簿里找到了名为纪竹西的电话,迫不及待的拨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的是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无法接通,为什么是无法接通?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却被正在不受控颤抖着的双手出卖他此刻内心的恐惧。
“血迹,血迹,找到血迹。”他开始仔细搜寻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床下,沙发下、衣橱,书柜,浴缸,甚至打开了冰箱和洗衣机,整个房子里一滴血迹也没有找到,除了他的双手。
他蜷缩进沙发,双臂抱膝,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么爱纪竹西,即使背弃了父母远离家乡,他的心从没动摇过半分。他每日只想抱着她,亲吻她,直到永远
抱着她,梦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倪贺个子实在是高,比纪竹西高出一个头,他最爱从背后环着她的腰把她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
就是这个姿势,他握着尖刀环着她的腰,刀身刺进了她的腹部。
所以,只有手沾到了血
倪贺从臂弯中抬起头望向落地窗外,太阳已然下山,夜幕笼罩。
落地窗,那个位置,他曾经与纪竹西在此愉悦。他们的家在江边,楼层高,在这儿,他们可以在愉悦的极致中将江上的美景尽收眼底。
纪竹西还喜欢在看见窗外的乐趣时,抓着防护栏招呼他去同看。
他左手的拇指习惯性的去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触及却发现指根上空空如也,哪里来的戒指。
戒指是他和纪竹西定制的,内壁刻着两人的名字的字母缩写,一人一个,他又开始在屋里翻找,一无所获。
他瘫坐在客厅的地上茫然的再次望向窗外,猛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们家的窗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