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九夜死了快有一年。
从他死了之后,周疏离便三天两头来这守着,不知不觉这坟前的杂草都长了七寸高。
日下黄昏,孤鹜齐飞。
乔卿城开着奔驰来到了这块蔓草丛生,荒无人烟的坟场。
他踏着矫健的步伐走到周疏离的身后,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那眸闪烁着,似含了一块薄冰,眼底所到之处无不如覆霜雪。
周疏离没有回头看他,拿起自己的锄头往坟墓旁的杂草挖去。
乔卿城弯下身子把他的锄头扔了好几米远,周疏离终于才站了起来,怒吼道:“乔卿城,你脑子有病啊!”
乔卿城挑眉,噗嗤一笑,指着吴九夜的墓没声好气的讥诮:“人都死那么久了,你倒是还稀罕的不得了,三天两头就往人家墓前坐也不嫌晦气。”
“关你屁事——”周疏离用手推开他,打算把远处被乔卿城扔掉的锄头重新捡回来。
“那还就管我屁事了。”乔卿城一个蛮劲用宽大的手掌钳住他只及一握的手臂,然后一拽把他扛到了肩膀上。
周疏离被他扔到了车子里,他还没来的急缓过神,乔卿城便扯下他的衬衫脱至手腕处,打了个死结。
周疏离被他压的死死的,无法动弹,只见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此刻却红的厉害,像被上好的胭脂晕染过。
“你到底想干嘛?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我就想给你点惩罚,别逼我,周疏离……”乔卿城一张脸阴沉着,勾勒出棱角分明的面庞,阴恻恻的眼神让他恐惧。
周疏离睁着的眼睛微微阖着,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透过被黄昏氤氲的霞光,在雪白的脸颊上垂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他不禁想到三年前乔卿城生日,他喝个烂醉,借着自己浓浓的酒意,把他的眼睛用黑布蒙起来。他虽然看不清乔卿城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暴戾恣睢,蛮横无理。
那时候还是他们在国外留洋的日子,从那以后他倒是真正见识了乔卿城这个斯文败类的功夫有多厉害。
……
等完事后乔卿城便把他的手臂解开,两个人喘气连连,汗流浃背。
周疏离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左脸上,然后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右脸上,两边脸的手掌印出其意料的对称。
“你这个混蛋。”周疏离的声音颤巍巍的,努力用已经麻掉的手撑起自己快要散架的身子,呼一口气都觉得嗓子眼疼的厉害。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乔卿城的口气意外的轻松,像个流氓露出痞气的微笑。然后伸出自己节骨分明泛白的手指在他柔软的嘴唇上揉捻了一下,湿润而又酥麻的感觉一触即发。
周疏离整张脸红的厉害,眼神懵懂而又干净。
周疏离懒得再去理他,低下头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起自己的衣服。略微有些衣衫不整,绯色的痕迹若隐若现的藏匿在领口处,然后慌忙的开了车门。
乔卿城下了车,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周疏离没有回头应他,只听到后边有什么东西被重物砸碎,石头滚落的声音,通过空气传了过来。
周疏离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乔卿城那个畜生居然把吴九夜的坟墓用锤子砸的稀巴烂。
周疏离冲回去和乔卿城打了一架,两个人就如同初见时那般折腾的热血沸腾。
周疏离最终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的回了周府。
过两天后,他亲自做了一块碑牌,打算去坟地给吴九夜重新安上。没想到的是吴九夜的坟地给乔卿城挖了十尺深,还自己亲手把骨灰扬了。
周疏离气的脸色惨白当场哮喘发作,晕倒在原地。
一年前周疏离上山游玩被土匪抓了去,乔卿城一听周疏离出事,连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到那。
乔卿城那时还只是个小小军官,即使手下的军兵并不多,但他还是擅自主张,还没等上边命令下来,就立马去了土匪窝。
鲜衣怒马,一身军装的乔卿城背上扛着一把军枪便急匆匆的冲锋陷阵。
那时的土匪凶残无道,肆意横行,杀人如麻,乔卿城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没多久就打下阵来。
在被土匪团团包围时,乔卿城便让兀然出现的吴九夜带着被折磨的伤痕累累,血流不止的周疏离离开,一个人冲锋陷阵。
后来司令下了命令派兵去解救乔卿城,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只不过在那之前乔卿城对上了土匪头,那个土匪头蒙着半边脸,只剩下一双裸露的眼睛。
乔卿城看着那双眼睛晃了神,原因是有七分像周疏离的模样。他在露出茫然无助的假意眼神后,发觉乔卿城停了下来,没有了动作。趁人之危,他便扔了一颗烟雾弹,趁着兵荒马乱,混乱不堪的局面,逃走了。
他在逃走前掏走了他的枪支,把枪膛中最后一颗子弹射到了他的心口处。
乔卿城从马上摔了下来,背脊骨给摔断了两根,腿也给摔的粉碎性骨折。那子弹射击的地方仅仅差了心脏一寸,要是再往里面打上一分怕也是下了黄泉。
吴九夜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