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庆的两个徒弟,在静宁大败,桂军门一路追剿,逃走的不到三千人,这些应该是陀陀堡当前的主力。他们山上的粮食储备充足,够这三千人大半年的用度。大军门,我们别等了,今天夜里我带一队人冲上去。”阿桂派过来联络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武官,立在福康安对面,情绪有些激动。
福康安肃然听着,却只盯着眼前军图,一言不发,海兰察一直在旁边看着,忽然问了一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是本地人,探听的倒挺清楚”
听海兰察这么问,年轻人忽然跪下磕头,“回海军门,标下杨遇春,原籍四川蜀州,从小在通渭舅父家长大。教匪攻城当日,舅父率领全家协助守城,,散尽家财招募乡勇,后来通渭城被攻陷,他老人家和诸位表兄英勇巷战,都被贼人杀害了。只我一人逃出来送信,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众人皆是一愣,只有福康安依旧凝视着军图,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海兰察看了他半晌,忽然问道:“你既投到桂军门帐下,如今是替桂军门办差,这信里要我们困死陀陀堡,等待大军到来合围。可你心里想的是攻山,怎么说,你是立功心急,还是报仇心切?”
“既想立功,更要报仇。”这年轻人并不慌张,抬头对视海兰察,脸上的线条异常冷毅,“海军门,标下是舅父教养成人,才能在乾隆四十四年考中武举。舅父一家被贼人所害,标下发誓要杀光教匪,既是为国家除害,也是为亲报仇。”
“你舅父,可是李南晖,曾任四川威远知县?“福康安突然插了一句。
“正是。“杨遇春有些意外。
福康安抬起头,表情分外凝重,“当年打金川,他督粮有功,保举折子上有他的名字。不过他辞了官,说要回乡教书。“
杨遇春的眼中已有光芒闪烁,“是,舅父在城里办了三家学堂,遇到贫苦人家的孩子,从不收学费。“
“起来吧,既然想要攻山,说说你怎么计划?“福康安淡淡转回正题。
海兰察抢先指着军图上一处说道:“如今这伙贼人占据陀陀堡,此处山连着山,沟壑纵横,咱们又不熟悉地形,如今贼人们把住北面上山隘口,居高临下守着,还挖了壕沟陷坑,硬往上冲,这买卖可不划算。”
“我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直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