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时,加长林肯碾碎了一地霓虹。林软盯着车窗上夏禹纪的侧脸,他正在调整钻石袖扣,镜面倒映出她后颈新补的朱砂痣。礼宾员拉开车门的瞬间,人造雪落在她睫毛上——这是宴会主人为还原苏晚初遇夏禹纪那天的雪夜场景。
宴会厅穹顶悬着三百盏冰棱水晶灯,林软的香槟色鱼尾裙扫过浮雕立柱。夏禹纪揽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顺着她视线看到展厅中央的《雨中海棠》——苏晚生前最后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此刻被装在防弹玻璃展柜里。
\"夏总携新欢驾临?\"穿猩红露背裙的女人晃着红酒杯靠近,\"晚晚要是知道替身穿着她设计的礼服\"
夏禹纪将林软往怀里带了半寸:\"唐总监认错人了,这是舍妹苏软。\"他指尖摩挲她突突跳动的脉搏,\"刚从意大利学画归来。\"
林软在唐小姐骤缩的瞳孔里看到自己耳坠摇晃,樱花石切割面折射出诡异红光。这是今早出现在梳妆台上的陌生首饰,内圈刻着极小篆体\"慈安堂2003\"——她梦中孤儿院的名字。
管风琴奏响《g弦上的咏叹调》时,林软正被夏禹纪按在鎏金栏杆上教认人。他每指一位宾客,她后腰蝴蝶结就被扯紧一分:\"穿灰西装的是晚晚的拍卖师,他经手过你小时候的画作。\"
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众人抬头时,林软看见穿侍应生制服的人影闪过,那人右手虎口纹着高利贷公司的黑蝎标志。夏禹纪猛然将她推向立柱,红酒泼在裙摆绽开血花,子弹擦着大理石地面迸出火星。
\"待在这。\"夏禹纪扯松领结往安全通道追去,留她赤脚踩在满地水晶渣上。血腥味漫上来时,林软摸到立柱凹槽里粘着的半块樱花酥,酥皮上还沾着儿童牙膏味的荧光涂料——和她被拐那晚塞在口袋的一模一样。
林软循着薄荷香找到休息室时,正撞见夏禹纪在给唐小姐注射药剂。镜墙映出他阴鸷的侧脸,针管在吊顶射灯下泛着蓝光。
\"好奇害死猫。\"他突然转头,沾血的食指竖在唇前,\"过来。\"
真丝地毯吸走脚步声,林软看见昏迷的唐小姐手里攥着微型相机。夏禹纪用领带绑住她眼睛时,呼吸喷在她耳后:\"数到一百,然后去露台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