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了一路,在途中的某个驿站停下。
唐莉佳坐在马车底的一条横杠上,一只手按住头上的耳罩,另一只手抱住身侧的柱子——其实是马车侧面的木板条,但对于她来说,粗得连单手抱住都吃力了。
车内走下一个男人,重量离开之后整个车都摇晃了一下,唐莉佳看着那人踏着一双笨重的马靴慢慢离开她的视线,一声都不敢出,心脏在心中狂跳,内心中做着纠结的斗争。
活祭……
唐莉佳歪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里的木板歪了,露出一道缝隙,不大,但她钻过去足够了。
再次确认头顶的这架马车没有人声,唐莉佳静悄悄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站起来,向那道裂缝走去。
不管怎么样,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近到马车里,唐莉佳不算困难地找到了空旷的马车里唯一一样特别的东西。
银灰色的外表,泛着锈色,长方形的小盒子被四根发光的黑色细柱子困在中间,唐莉佳总觉得那像个骨灰盒。
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唐莉佳看见身边的景象像水一般融化,扭曲起来。
一个恍惚,再次看清周围时,已经是在一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森林。
唐莉佳愣愣地看着四周甜蜜的景象,有些不清楚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好了。
“咔嚓!”还没等唐莉佳的眼睛适应这片柳林风声,天色一瞬间就乌压压地暗下来,暴雨毫无征兆地打在地面上,激起的尘土飞扬,几乎迷了唐莉佳的眼睛。
第二声闪电响起的时候,伴着一声怒喝,那个打手似乎是收到了什么预警,嚎叫着冲进了这个童话王国。
“阵法怎么会预警?!妖女,是不是你搞的鬼!”打手冲着天空怒喝,唐莉佳顺着他的视线,也抬头向天空望去。
天空上有一片荆棘林。
荆棘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像是奴隶一样被浑身捆绑起来,密密麻麻的棘刺扎入那副柔软的身体,看不见有裸露的完好皮肤。
打手像是咆哮的疯狗,四处在阵法内搜寻外来者的踪迹,唐莉佳躲到一片芭蕉叶子底下瑟瑟发抖,不敢暴露出任何声音。
但是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忍不住偷偷探出头来,向头顶瞥了一眼。
正看见荆棘丛之下,似乎有一双眼睛微微地一闪,同样注视着她的方向。
唐莉佳怔怔望着那双眼,感觉自己的身子逐渐发痒,变轻……
押镖的马车在一处驿站停下了,要在这休息一晚,明日清晨再启程。
晚上这里居然会开一个化妆舞会,承办人彬彬有礼地过来邀请这几位小姐,左朱二人盛情难却,便也答应了。
逛街姐妹上线,左朱二人对着满街的面具左挑右挑爱不释手的时候,已经有一位骑士从她们身后悄悄逼近了。
“这位可爱的小姐,请问我有幸能和你认识一下吗?”这位骑士带着一个大大的小丑面具,身上穿着银白色锵锵作响的盔甲,手上还拿着一杆从不离身的长矛,像是舞台上的演员一般,夸张地向朱怡欣鞠了个躬。
“……嗨,艾瑞琉森。”朱怡欣无奈地挥了挥手。
“嘿!我带了面具,你不该认出我的!”
“带了面具,可是还能看出是你啊……”
“好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能从白骨中看到形貌,从灰烬中嗅到余香,啊,大地之花,我的爱情之花,让我为你吟诵诗歌,从清晨到夜晚!
我持着时间之剑
沉默地在内心中求索
终于找到了那块流着脓血的破疮
我呵斥道:“滚开,你这该死的东西!”
可我在丢弃坏疮时
也丢弃了好的血肉……”
朱怡欣盯着摇头晃脑的艾瑞琉森,确切地说,是盯着她脸上的小丑面具——耐心地等待骑士倾诉完爱意,这才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骑士看着她,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我是您的永远的骑士,为您献上生命与忠诚是我唯一的荣耀。”
左婧媛在一边看着,似乎是被这两个人秀到了,突然感觉有点心悸。
她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胸口刺痛的地方,道:“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去那边看看。”说罢便溜开了。
皱着眉走了好一会儿,左婧媛才感觉抓着自己心脏那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才慢慢放开。
此时她已经信步走得远了,走过了卖面具的街道,来到卖杂货的地方了。左婧媛不由得多停了一会儿,余光正好看到有个卖簪子的小摊,摆在最上面的一只簪子通体由血玉打造,带着一种冷艳,一下抓住了她的眼球。
左婧媛不由得向那摊子转了转身,耳中自动地灌入各色的集市声音,有扯着嗓子吆喝的,卖糖人,卖冰糕,卖茶水的,其中甚至还掺杂了几声悦耳的鸟儿啾啾叫声。
鸟叫……
这声音?这声音?!
鸟叫的旋律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