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缇和宋伽葭将桌凳倒置放在课桌上,桌凳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清透的夕阳透过窗户撒在空气里,橘金色的微末尘子肆意的浮动着。
宋珈珈清扫后几排的垃圾,边扫边咳嗽了几声,陶星缇见状,打开剩余的窗户,取下挂在墙上的洒水壶,走到外面水池边拧开水龙头灌满水,200米的短距离,陶星缇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圆领短袖的领口也洇湿了一小块。她走回教室,送给宋伽葭一个笑脸,拇指和食指蜷曲掌握着力度,扣着小块布料抖了抖衣领,弯腰低着头使洒水壶的莲蓬头倒出轻缓的水流。
夹杂着汗热味的浑浊气体暂时沉降到裤管以下,宋伽葭咳了几声,觉得嗓子没有那么难受了。两人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夏清宇,江子彧,他们两个也回来了。
夏清宇肩头扛着簸箕、扫帚和火钳,宋子彧拖着绿色大号垃圾桶,垃圾桶里塞满了半桶垃圾。
宋伽葭惊讶得叹了一声,把手里拎着的簸箕倒扣在垃圾桶里,垃圾像纸片一样飞出来,最后用扫帚敲两下簸箕的背部,磕得铁皮咣咣响,“外面卫生区的垃圾竟然这么多!”
夏清宇应道:“是啊,实验楼那片连着宿舍楼,中间有条长长的臭水沟,臭水沟旁有一排松树,松树和臭水沟臭味相投,松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废弃塑料袋,臭水沟里面飘满了各种颜色的垃圾,对了,里面还有你们女生用的姨妈巾……”
宋伽葭捂住耳朵:“你这个变态,不准说!谁让你说这个的!”
夏清宇挠挠头:“哦哦,对不起,我的错,还有陶星缇,给你也赔个不是。”
陶星缇尴尬笑笑。
夏清宇胳膊上搭在宋伽葭胳膊上,宋伽葭一下子推开了,“离我远点,你身上都是汗臭味。”扭头去擦黑板。
江子彧和陶星缇相视无言,他甩甩手,手掌心里一片被压的红条印子,换只手继续拖着垃圾桶去倒,陶星缇连忙帮他一起提。
垃圾桶的四个轮子刚好缺了一个,拖着一颠一颠的。
等他们两个回来,夏清宇和宋伽葭还在僵持,陶星缇洗洗手,走到自己座位上收拾书包,她有强迫症,检查过的东西一定要再检查几遍。
宋伽葭也走过来收拾书包,收拾得慢吞吞,夏清宇跟在她后面,脸转到前面对着她的侧脸耳后根。陶星缇眼观鼻鼻观心,手有点抖,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对照着第三遍的检查清单再把书本作业检查一遍,无误,长舒了一口气,抻平书包带并且带着自己的灵魂从座位上离开。
江子彧从那侧走廊转到讲台,朝陶星缇打了招呼,扭头大喊:“夏清宇,记得把窗户关好,门锁好!”
夏清宇摆摆手。
陶星缇和江子彧两人从教室门口走到学校门口,江子彧和她家不是一个方向,挥手向她说拜拜。
陶星缇也向他招招手,继而向西走了几十米,在公交站牌等待回家的91路公交车。
公交车引擎的牵拉声响起来,车门像扇叶一样折叠着打开,前面一位年轻妈妈抱着自己的幼童,陶星缇静静地跟在她的后面。
戴口罩,投币,坐座位。
离家还有一个小区的距离,陶星缇在广播的提示下下了车,拐了几个道口,去了精品店。
从精品店出来,天已经蒙蒙灰了,陶星缇捏着自己书包里精挑细选的东西,心中斟酌,不知道这个他能不能接受。
应该是可以的,她精挑细选的。
想到这,陶星缇汗津津的后背被小风吹得轻鼓起来,马尾辫尖黏乎乎地粘在脖颈里,陶星缇一甩头发,飞奔回了家。
她拧开门,旋开屋子里的开关,大喊“妈,我回来了。”
水晶吊灯下,格子餐桌布上摆放着吃剩的外卖餐盒,玻璃瓶里装饰的花束根部发黑,花冠低垂,散发着糜烂的腐香。
陶星缇看了一会,默默地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开始收拾垃圾,在学校提完重物的劲儿还没缓过来,拿东西手腕沉甸甸的,力道却轻飘飘的。
陶星缇小心翼翼地,把花束和餐盒扔进垃圾桶,水倒掉。接着去洗了个澡。
吹干头发,陶星缇摔到床中间,放空了一会,掀开睡裙露出纤细的一对大腿,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出身体乳。
盖子打开,白茶香充斥着她的鼻腔,橘色的小颗粒,乳白色的霜体。
陶星缇蘸取一点身体乳,像铺油画棒一样刷在大腿上,足背绷如月牙,从胫骨到髌骨打圈抹均匀,滑到大腿,香味从皮肤逸散到指尖。
陶星缇轻嗬一声躺下来,睡裙往上掀开,又蘸取了一点,隔着衣服慢慢涂抹胸口和锁骨,差点睡着了。
手机“嗡”地震动一声,陶星缇掀开眼皮。
叶珈晨发来一则消息,【放学到家了吗】
陶星缇转过身,仰躺着回消息,【嗯。】
【吃晚饭了没,白姐做了菌菇汤,冒菜,清炒时蔬,酱牛肉,秋葵基围虾,辣萝卜,要不要过来?】
【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