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前,耳边是各种声音。
草叶摩擦声、水声和鸟鸣混合在一起,还有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琴弦被随意拨动的声音。
米拉随着声音慢慢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浓密的树冠。
树叶间透下的点点阳光让她不自觉眯了眯眼,这下完全清醒了。
她猛地坐起来,环绕四周的是一颗颗参天大树。眼睛被阳光刺痛的感觉和独属于草木的清香味让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梦。
她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确定了自己现在拥有的所有财产:一件长袖睡裙,一枚自带细链子的戒指,内衣裤和一双室内拖鞋。
这真是太阳了小汪汪的一天。
米拉心情复杂地捻起挂在脖子上的戒指,转了一圈,果然在指环的内侧发现一行刻字。
MIRACULUMU
米拉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脑子里却依稀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记忆被一层雾气遮盖只能回忆起一点点片段。
“为什么我的名字是写做Mira而不是Mila?”孩子稚嫩的声音不耐烦的说着,“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因为Mila的来源是Milagros。”女人温柔地将孩子抱起,笑着说,“你是Miraculumu,你是我的奇迹。”
米拉晃了晃头,把戒指放入领口。
这时,之前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那阵仿佛弹棉花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反正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也没有荒野求生的经验。
无知给了米拉莫大的勇气,向那阵叮叮咚咚的杂音走去。
还好她听力不错,总算是在把这双不怎么牢靠的室内拖鞋走废前,到了那声音的源头。
晨曦的阳光下,河边的树桩上坐着一名穿着长袍,带着宽檐帽的黑发青年。
他手里不时拨弄着七弦琴,而视线却没有焦距的看着河对岸。
美得像一幅画,加上他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尸体,活脱脱一幅第一案发现场写真。
米拉深吸口气,心里说一句“打扰了”就打算往树林里退。
“这位女士,法图姆引导我们在这里相遇便是命运,就算你现在离开结局也不会改变。”青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成功让米拉停下脚步。
米拉低头看了眼应该承受不住狂奔的拖鞋和前面满布碎石枯枝的小树林,估算了下逃跑的可能性,果断放弃。
默念了一句早死早超生,她转身走到青年身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尽量忽视那一堆躺尸的大兄弟们,一脸真诚地发问:“法图姆是谁?”
青年眯着眼睛,心情很好似的又拨动了几下琴弦:“是世界意识的女儿,创世神帕图姆的姊妹,掌管真理与命运的神明,我亲爱的女士。不光是人类,神明的命运也在祂手中流过。”
米拉点点头,搞懂了他说话的调调,模仿着发问:“就算是女神的指引,我们也有可能只是路人的缘分。你又为什么要叫住我?”
青年听完低低笑出声:“确实是路人的缘分,今天之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是按照约定,来送一样东西给你的。”
青年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像张面具画在脸上一般。
发现这点的米拉顿时觉得有点惊悚了。
“可我并不认识你。”米拉的身子不禁往后挪了下,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她还是个刚刚想起名字的失忆症患者。
只见青年转身掏啊掏,从身后的几具尸体下翻出了一柄血糊糊的法杖。
米拉:…………
她可以拒签吗!
转头瞥见她一脸嫌弃的表情,青年无可奈何地说:“十分抱歉女士,让这群粗鲁的强盗玷污了您的法杖。不必忧虑,我会将它清理干净再交到您手里。”
说完,掏出了一方小手帕开始仔细擦拭。
米拉真的想说一句duck不必,就算擦干净了她也不是那么想碰这种来历不明的道具。
而且一张小小的手帕应该无法承受那一大片血糊糊的重压。
手帕擦过法杖,瞬间显出了它原本的材质,并bulingbuling地发着光。
米拉:…………
理智告诉她这应该是什么剑与魔法的世界,可她脑中还是不受控制地被各种厨房清洁剂的广告刷屏。
米拉:“你是个法师?”
青年:“嗯……可以这么说,不过比起黄金塔的学徒,我也就能算个变戏法的。”
米拉看着那柄愈加光滑的法杖,在心里默默赞同,嘴上真诚道:“您可太谦虚了。”
米拉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记忆,对于世界的认识和常识还停留在醒前的那个“梦”里。
虽然她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梦,只是那些记忆也随着她睁眼的那一刻开始便渐渐消散了。
她知道自己大概24、5岁,毕业五年,社畜经验四年,有同事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