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的夏季,雨后的闷热混着老房子里外防盗网的锈味,梧桐树的摇曳大概也卷不走空气里极致的腐朽。
一行人从一旁的筒子楼里走出来,为首的穿着黑色牛仔外套,嘴里还叼着个牙签的警官——这是明城刑侦局里最不好惹的主儿,刑侦分队队长萧铭。
“这破地儿还能出这种大事儿。”说话的是走在萧铭后半步的刀疤脸,年轻的时候因公事脸上有了疤,从那之后队里的人都叫他刀疤。
萧铭立即转身在他肩上来了一下,“刀疤,别乱说话,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出事,对死人尊重点。”
刀疤立马明白过来了自己的话不合适,躲开萧铭的视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算是心虚。
“队长,那接下来怎么办啊?”说这话的是警局里刚来的实习生小陈。
萧铭干脆扔了个眼刀给他:“现场弄完了当然回局里了,这种无名尸,就是要在尸体腐坏前赶紧找到家属。”
小陈被队长今天这股无名火烧得莫名其妙,但总归是自己没搞清楚流程,到底没敢反驳,只好讪讪地收回眼神。
局里。
女法医为死者细心地处理着她的毛发,她不明白,这个骨龄25岁多的女死者是怎么打理她的头发的,瞧瞧她那精致的骨相,还有手指上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戒指,都和她所居住的老旧居民区格格不入。
陶执雅工作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尸体,哪怕皮肤状况已经到了寻常女性中算是较差的程度,手上和脚上已长出一部分新指甲的美甲——她曾经是个精致女人。
想想看,下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陶执雅是有多么的惊讶。
五个小时前。
陶执雅摩挲着工具箱上的把手,看着面前向上的,又不知通往何处的老旧楼梯,她竟然觉得陌生而又沧桑。仿佛通向的是十分遥远的地方,她难以到达,但拥有探寻的资格,仿佛稍微凑近,就能听到来自远方的空灵,但也只是一瞬,再凑近一步,那样的声音又模糊地出现。
小陈带着她往上走,他们并不赶时间,但存在在老房子里的沉寂在从下至上地推着他们向上走得更快。
听说那位在出租屋里的孩子是个可怜的女生。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