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万物萌发,新芽破土之时。南州虽地处祁国最南,却也尚未送走冬日里残留在风里的寒气。
一向冷清的陶宅门口,此时破天荒地围了一大群人。他们探着头试图窥见府内情形一角,却只能见堆成山的红漆木箱整整齐齐垒在前院,颇有种挥金如泥的穷奢极欲。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送定亲礼的可是放眼整个祁国都难找的时家。且不论时家的买卖做的有多大,光其前朝皇室后裔的身份也只天下惟一。
反观陶家,做陶器生意本就靠师傅们手艺吃饭,自打北方瓷窑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陶器销量一年不如一年。陶老爷也是个放不下面子的主儿,任由合作商户渐渐疏远。
虽说不至于典当过日,但坐吃山空,早没了往日的风光。
眼下靠一桩婚事就能枯木逢春,这买卖谁看了不称一声划算呢?
“这大女儿肯定是投胎来报恩的!还是老爷福气好!我早就看出来了,面相圆润中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之相!”
“小娘养的,会使手段罢了。谁知道她整日闷在宅子里研究什么妖魔之术?”
“可不是吗?听说连贺家的嫡女都没瞧上,点名要的这陶家庶女呢……”
门口的好事者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几乎有要踏破门槛直直闯入宅中之势。
门外正聊得欢,内里忽然走出一人来,脸黑得吓人。没等好事者们看清楚来人面孔,大门便被重重关上了,他们见再没乐子瞧了,便风流云散,四下离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陶老爷黑着脸,听闻外面没了动静,便径直往西边的院子走去。
他尚且顾忌着有外人在,要保全着陶家的颜面,没有闹出很大动静,只是一个人提着戒尺去了陶融融的住所。
虽说南州要比其他地方都暖和些,但总归还没出冬。陶融融住的地方偏西北,不管白天晚上都要冷一些。一进去,陶老爷便因着院子里的温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先往右侧一瞥,见本拴着的狗不在原本的位置,心中就更是恼火了。
“不孝女!”他大咧咧地直接推开门,冷风灌入,使得屋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你怎又把这畜生带进了屋子!”
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