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她的义愤填膺，冯霆笙显得淡定，他微一扯唇，嘲弄的口吻：“司法时常这样，遇上政治就变得没有担当能力。”
“我突然很崇拜铭检。”孟梓甜眨着圆眼。
“因为他是当年原先承办检察官？”
她笑一下。“对啊，好意外。原本以为他很懒、以为他喜爱乱骂人，尤其动不动就开口怀疑谁谁跟主任检察官还是跟检察长关系好，真的让我反感，但现在细想起来，才发现他可能是因为当年的事才对这环境不满。”
他只低应一声。能理解铭检的心态，换作是他，未必还能在这条路上坚持。
一个青春年华的漂亮女孩，正是人生最精华时，却因为一本无意间被翻阅的日记本而惨遭三名没有人性的人轮流侵犯，人生至此变调。事发后不懂得保留证据，又受胁迫怕家人遇险而不敢声张，错失了第一时间采证的机会，身上没有任何男性留下的体液、毛发等迹证，说破嘴也无人相信她的遭遇。甚至在有政治背景的犯嫌家属的施压下，警方不断劝说和解，偏当年性侵罪仍属告诉乃论，检察官不会主动侦办，即便温家后来提告了，原承办的钟铭强却被调离原单位，换来犯嫌家属熟识的张金安接手，后者之后还一路直升检察长。
关关掩护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官官相护是为了官位，对一个单纯、朴实过生活，完全不懂法律的平凡家庭来说，能拿什么对抗特权阶级？这是这份工作让他愈感茫然的地方。杀人的有罪，被杀的那三人难道就无辜？破案这件事，又真是死者迟来的正义？
“其实，温若滢会变成这样，也不全然是翟松诚那三人的错。”他开口，有些感叹。
“不然是谁的错？”她瞪圆了眼。
他想了想，又摇首，“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他们当然有错。我要说的是，因为从小我们所接受的是一夫一妻制、是男女异性恋，所以性别对我们来说，不是男性就是女性，但是性别只是这两种吗？有的人也许是男人的样子，心里其实是女人的灵魂，有一是女人的外貌，心里住着男人的灵魂。你懂我意思吗？”
孟梓甜思考一会，说：“你意思是，我们的环境、教育，还没能进步到教会我们如何和男、女两种性别以外的人相处？”
“大概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