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德十六年。太子祁鸣即位。
正值盛夏,今日阳光过分的灿烂,天地间如同大蒸笼。
他是圣上,亦是我未婚夫婿。
喜讯传得很快,家中的几个平日里不往来的堂姐妹都来恭贺我。
起初祁鸣只是被遗忘的无名皇子,即位的希望渺茫,我父母并不喜欢他。我们能走到今天这步实属不易。
下午未时,仆从传话来说,圣上请我前往宫中一叙。
一去就是一千零八十五天。夜夜相思,终于得解。
内监缓缓推开沉重的门。
他消瘦了些,不过更添沉重威严。
那一刻他的眼睛便落在我身上,再也挪不开了。左右侍女都顺从地退出门外。
他轻轻呢喃了一句我的名字,自顾自地将我抱住。我惶恐无措地要将他推开,他却不肯。柔软的双唇更是毫不掩饰地落在了我的面颊上。
我用力推他,他却如同醉汉一般,依赖在我身上。沉沉说了句,“煦画,我终于回来了”
他抱得那样紧,似是下一秒就会有出格之举,我推开他的举动显得苍白无力,不知道是不是我心底也不想用力。
两人似乎都有些意乱情迷了。
不过他沉默了须臾,便恢复了冷静,揽着我,柔声说了许多话。他看我看得仔细,连我手背上添了一块极小的疤也不曾放过。
这几年的点点滴滴,他竟半点不曾遗漏,知道我多了头疼的毛病,知道我新添的所有喜好。
我只知道身边有他的人,不知道他对我细致至此。
一直到了天黑,一同用了晚膳。内监通传,几位大臣已在太安殿等待议事。
他依旧不肯走,我笑着劝了他好几句,他才肯离去。
临走时他告诉我,明日便会传旨册封。
此番算是越距,不曾大婚便在房中单独相处,又到入夜才回家。不过此时,却不会有人再多说什么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满心欢喜,要做他的妻子了,却又舍不得离家。一会哭一会笑。
次日,圣旨风风光光地到了家中。连带着十来箱赏赐。
一长串赞许的词汇后,只听得一句,册沈煦画为正二品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