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住在一起也常见,夫人只当她们长大了将从前的恩怨放到一边去了,心中宽慰了不少。
她虽常年卧病在床,但看得清楚。意善看似温吞,实则外柔内刚,有自己的坚持,真遇到事情说不定梗着脖子一条道走到黑。
阿蛮不同,她自小生活在乡野,笑骂率性,最重性命,生死攸关之际,知道软一下膝盖就能活命,她必定会做。
要是到时候真不巧,沈家真的倒了,阿蛮还能拉着阿妤逃难,反正她也认识各种野菜,两个小姑娘总不会饿死。
四个闺女,竟只有意善是在她亲手养大的。自己久病在床,苏姨娘又惯懂人心,把住了沈正书的心。
阿瑛的想法,她清楚,毕竟烂泥一样的娘家,谁会愿意多呆,不如早早嫁出去图个清静。
至于另一个亲女,她是真的看不透在想什么。
落水这事蹊跷,伤身这事古怪,退婚也跟玩闹似的,一会子深情不许,一会子又若无其事,她纵然能略略猜出一二,也不愿去细究。
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阿妤啊,阿妤,你可不要学坏,阿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了。
夫人摩挲着手上的暖炉,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令妤的到来吓到了众人,小柳和小红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疑问。
三小姐最看不惯的那位怎么来了?
这一山不容二虎,只怕又要出现一场腥风血雨喽。
机灵的小丫头手牵手寻个借口出去了,剩下的大丫鬟只能硬着头皮站着,祈祷一会雪停了,闹起来还能去喊人来制止。
阿蛮将自己湿淋淋的斗篷递给小青,边往里边走边脱,屋子小,炭火燃得足,吹进来的风都是暖融融的。
方才走得急,走在雪地里,鞋袜都湿透了,一拧水哗啦啦地往地下流。
她扭头看见沈令妤还扭捏地站在那里,奇怪地问,“你干站着做什么?”
小红递上一双拖鞋,把她湿的衣物全拿下去了。
“我今晚睡在哪里?”
明知故问,阿蛮嗤笑一声,“当然是睡在地上。”不然和自己一起睡吗。
这地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