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胸前的长命锁响个不停,清脆的铃音敲打在人的脑膜上。
就像那晚,他看着床前浑身是血的明关却无力挽回,老旧的角铃从屏风上落下摔得四分五裂,一声声,如同利刃凿进心房宿寒跑了很久,围着中心的大殿,一直跑一直跑,仿佛在追逐夕阳,一路上无一侍卫拦他,静谧得可怕。
“哈哈哈哈”,以宿寒的小身板,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喘着粗气向后望去,却并没有人再像以前那样追着他过来了。宿寒疲惫转身,背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手里东西却不敢放下。
这些玩意比人命还要金贵,别看一个个盒子蛮小,弄丢了,可是要被拉进殿前斥责的。
他刚才忽然抽风,自己跑出去这么远,现下可能连回家的门都摸不到,估计仓三机已经原地石化了。宿寒冷静下来,他又改变了主意,没有坐下歇息,打算收拾收拾走回去,然后找人领着出宫。
“黄金白银,诗书字画,蜜饯糖果,美玉仙药还有,京城小宅。好,真是极好。”
“”
忽然,廊道台阶上传来陌生的声音,宿寒仰头看去,并没有人影。
“我在这里。”
声音又从身后传来,这人走路没声,神不知鬼不觉,轻飘飘地骇人。
宿寒抱着东西吃力转身,果然见到一个青蓝衣袍的男子,“这东西沉,你想与我说话,放在一边也不妨事,没人会看见的。”
男子笑笑,他身上沾些书卷气,但并不羸弱,且个子也比宿寒高一些,背手微微俯视着他。
第一眼,宿寒就看见他嘴唇很薄,淡淡的,似乎没什么颜色,肉色的,很干净。他在心里甩甩头,非礼勿视,没事总盯着人家嘴干什么?
男子察觉到,脸上不自然的笑容收敛了些,右手微扣。
俗话说,千人千面。每个人脸上都会有吸引他人的地方。放在宿寒身上是眼睛,放在明关身上是脸颊,在眼前这男子身上,估计就是那两片唇瓣吧。男人的嘴角有些锋利,微笑起来向上弯,是个很大的弧度。但大笑想象不出来,宿寒感觉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大笑。因为没有酒窝,又生的近乎完美,怎样做表情就显得假模假式,但放眼整张脸,他却又不好意思说他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