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越国，永帝五年冬末，禹昆山上白雪皑皑。
空山新雪后，空气中漫着一丝自然清新，闻之让人思绪也跟着清晰了。
归一观后山一片空地上，孤零零一座新坟，坟前站着一男一女。男子年老身材瘦小，女子年轻身量高挑颀长。
女子身披狐裘，赤色绒毛衬得她肤色更加雪白，小脸精致，脸颊和鼻尖在清冷的空气中冻得微微发红。她一双含水杏眼透着一丝清冷，面色冷静地望着那座孤坟。
她虽然一动未动，却似一簇火一般燃在白雪之上。
“为自己立坟，看来你已做好决定。我最后劝你一次，你要杀的人位高权重，这条路不好走。”老年男子缓缓道，声音虽苍老但矍铄。
女子转身向他跪下行礼道：“阿九心意已决，师傅不必再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三年教诲，莫不敢忘。若阿九能活着回来，必定报答师傅教导之恩。若不能……便来世结草衔环再报师傅之恩。”
夜圭看着爱徒，眼中尽是怜惜，听她说得坚定也不再劝，叹口气将她扶起来，缓缓道：“老夫可不是挟恩图报之人，这些年相处下来早已将你当作亲生女儿。该说的该劝的，都已说尽了，你好自为之。不过年关在即，不如过了年再走，难得你师兄弟们也都在。”
“是，师傅。”阿九道。
二人慢慢走了，身后那孤坟无雪覆盖，露出泥土颜色，与四周景色格格不入，似是立坟之人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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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换骨之术
京城六月，满城飞花。
京城西郊洛河堤岸，是一处景色风流之地，常有文人雅士在此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这时节夏风拂柳、彩蝶穿花，炎热天气尚未到来，京城才俊贵女出门踏青，交朋会友，一派荣荣之象。
怡然亭内，几个世家高官子弟喝酒聊天。
“听说了没？李著出事了。”左相三子王乾道。
“那个瘸子？怪不得今日没见他。往年这样的场合他怎么也得出来带着他那宝贝恶犬乱吠一番。”鄞阳侯世子郑彗道。
“之前不是民间出了个神医么，号称一双出神入化接骨手，治好了很多残疾。李相重金将人请来给李著治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