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起,他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二十七年的人生犹如极为短暂的一瞬,明明人类的寿命不过七老八十,可龍傲却总能升起这般狂妄的错觉。等他再去追寻什么,这份不算漫长的记忆又好像水中花、镜中月,被朦胧的薄雾所遮盖,淡得几乎看不清。
于是他索性不想。
龍傲知道自己有双可以放大一切欲望的眼睛。
金钱,权势,情·欲……有太多太多人陷入了这双无法控制的眼睛里,不论是出于爱意还是恶意,他们前仆后继,痴魔一般想要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拽入被欲望所填充的泥沼,只求他多瞥自己一眼。
进入游戏后,这一离奇的特质甚至还被无限放大。
但无所谓。
龍傲想。
他冷漠转身,不再多看因为钥匙而陷入争斗中的玩家们一眼,而是凑到巴士司机身旁,在诡秘烈火的包围之中,重塑起平日言笑晏晏的面具。
如果忽略目光中没有机质的冰冷,他时常是笑着的,看上去没有任何压抑的情绪。
“哎呀师傅先生,您怎么还不停车呢?咱们这是还没到目的地吗?”
司机没有回答,像是一台嘎吱嘎吱、正在走程序的老旧机器,慢腾腾转动着方向盘。可不知道为什么,龍傲站在他身侧,却能瞥见他余光中透出的隐隐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龍傲顺着司机直直目视的方向,抬眼细细看起被挡风玻璃隔绝在外的瑰丽景色。
最后一点阴霾散去,被世人处处赞美称颂的科克布里德式建筑堂而皇之地置于正前,大红漆砖掺和着雪白的纹路,明亮的色泽惹人夺目。远看还能瞧见锃亮尖顶的铁栅栏丛此刻高如铜壁,唯有正中的大门赤剌剌打开,似在举行什么欢迎仪式。
当车头快要濒临铁制大门,司机终于踩下脚刹,又急又快。龍傲下意识寻找支撑点,“不小心”握住司机的手腕。
冰冷的触感让龍傲觉得自己摸了一颗被冰雪裹挟的顽石,和触碰病服男脖颈时的感觉别无二致。
“不好意思啊。”
他笑嘻嘻挪开,背手于身后,像个刚刚调戏良家子的浪荡纨绔,语气吊儿郎当。
被“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