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语宁凝神细听,此人脚步虽稳重却略显虚浮,显然不是习武之人,她便假装没有听见,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姑娘。”苍老的声音响起。
祝语宁缓慢回头,见是空性大师,起身学着他双手合十行礼道:“大师好。”
空性大师慈祥微笑望着祝语宁道:“姑娘不必多礼,贫僧能在此与姑娘偶遇,也算有缘,姑娘能否听贫僧一语?”
“大师请讲。”
空性和尚一尘不染地站在那里,祝语宁虽不信佛,空灵肃穆的感觉还是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姑娘经历过许多苦难,贫僧感念姑娘九死一生,今后定有无量功德,贫僧希望姑娘不要再将往事看得太重,执念过于沉重,姑娘若无力承担便放下吧,珍惜眼前人,万事必将遂心如意。”
空性大师的话刚出口,祝语宁便愣住了,她此生是受万千宠爱的靖国公府贵女,何曾吃过一点苦,他为何会说出“苦难”,“九死一生”之类的话。
空性说完,微笑着凝视祝语宁,眼神中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祝语宁呆呆看着他,心底无数念头闪过,渐渐安定下来。
祝语宁淡淡道:“大师何出此言,语宁从未吃过任何苦。”
“佛门清净,贫僧不问尘世俗物许久,今日见得姑娘,这些话便脱口而出,还望姑娘能认真想想。”。
空性没给祝语宁回答的时间,继续说道:“姑娘是否也要往前面去,贫僧为姑娘引路吧。”
祝语宁不再多说,微微颔首后,落后空性半步,随他回了素斋殿。
当夜祝语宁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中空性的话挥之不去。
空性站在那里,似乎便是世界的中心,不参与任何俗世运作,只慈悲地规劝每一个坠落红尘的人迷途知返。
祝语宁已经深深被他的神性折服,空性大师与世无争,没有带着任何不好的目的,祝语宁此刻对当时脑海里闪过的阴谋论有些羞愧。
祝语宁反复拒绝那几句话,不要将往事看得太重,放下执念,她自嘲低头,如何放下。
世间终于有一人能看懂她的痛苦,心疼她的九死一生。
可是,亲人无辜被害,弑子之痛,每一夜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