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年。
已是深夜,正是人们酣睡之时,内务府包衣大清泰家的一个小院里却带着点点灯火。
刚从内务府赶回来的清泰快步走进小院,径直进入那还有着些微光亮的屋子。
清泰进来时,其妻杨氏正坐在床榻上,看着榻上正睡着的人儿,独自落着泪。
见清泰进来,杨氏赶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迎了上去:“老爷怎么回来了?妧儿只是受了些小伤,我照顾着便好。这月正是老爷轮值,倒不好让老爷为这点小事忧心,老爷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误了宫里的差事。”
清泰脸上的忧色还未褪去,眼中便又冒起了火来。
“你还想替她兜着?我一听家中传去宫里的话,便知你心中打着什么主意!你是想着,既然妧儿受了伤,那便借着这伤再躲过那内三旗秀女的引见去!”
杨氏闻言,扭身就坐在了床榻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妧儿不是老爷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来的,老爷自是不像我这个做娘的一样心疼妧儿。那宫中是个什么好去处?我们妧儿若是进去了,指不定会受多少磋磨。况且,妧儿确是病了,便是上面的大人追查下来也是如此,难道还要我们妧儿拖着病躯去参加引见不成?”
清泰瞪了眼杨氏,但看到杨氏眼中的湿润,终究还是软下了心来。
“妧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又怎么忍心让她进宫去?只是内三旗的秀女引见是朝廷的旨意,她是怎么都逃不过的,便是今年再让她逃了去,她明年也还是要去的。”
“况且,若妧儿这次再因病请免,上面的大人不免会疑心是我们不想让妧儿应选,故意包庇妧儿,以你我的手段又怎么瞒得过那些大人的眼去?”
“届时不止是你我将被责罚,便是整个魏家,连带着我们头上的主管都要因这事被大人们追究!”
杨氏到底是在宫中担任过宣册宝文女官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兹事体大?
但让她眼睁睁看着妧儿踏入那红墙深苑去,她又怎么忍心?
杨氏垂着头,看着自己手中清晰可见的掌纹,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老爷可还记得,妧儿出生那日,家门口忽然来了个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