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是一段记忆,记忆存续下去的时候,就是生命存续的时候。”
阳光融融,透过层层的梧桐树冠,洒落在满是青苔的红砖地面上,留下一院斑驳的光影。
奶奶坐在竹椅上,双肩稍垂,小腿后曲,沧桑的岁月在额头上勾划出浅浅的沟壑,扁扁的嘴唇有些苍白,上扬的唇角,一抹温暖的笑意随着阳光荡漾开来。
孙子还小,坐着一条小板凳,侧着的脑袋放在奶奶的大腿上,一动也不敢动,稚嫩的小脸扭曲成一团,两只小手,紧紧拽着奶奶的衣服,紧张中又有一丝惬意。
“你这孩子,真不听话,明知自己有中耳炎,还非要去玩水,你看,又发炎了吧!”
奶奶努力瞪着浑浊的眼睛,几乎贴在了孙子的耳朵上,橘皮一般的手中,拈着一根棉签,小心翼翼的在孙子的耳朵里拨弄,生怕弄疼了孙子,埋怨的话语中,充斥着宠溺。
孙子的双手抓的更紧,嘟嘟囔囔的说道:“痒!奶奶你小心点。”
奶奶将棉签拔出,原本白色的棉絮上,浸染上黄色的脓液,她小心翼翼的将脏棉剔掉,从旁边的小玻璃瓶中取出一团雪白的棉花,扯下一缕,缠在干净的棉签上,又一次探进孙子的耳孔里,继续拨弄;“痒死你才好,省的你继续祸害我。”
“你舍得我离开你啊!”孙子抱紧了奶奶的大腿,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神态。
“好一幅祖慈孙孝的画面!”一个道人笑吟吟的走进了院中,炙热的目光盯在了孩童的身上。
道人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泛白的长袍不知穿了多少个年头,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虽然有些皱巴,但浆洗的干干净净,颌下一绺胡须,迎风招展,很有几分仙风道骨。
“贫道从终南山而来,游略山河美景,途径此处,特来叨扰一碗水喝!”道人礼貌的稽首表明来意,眼光忍不住在孩童的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奶奶小心的把手中的棉签横放在玻璃瓶口上,急忙站起身来,和声说道:“好啊,请稍待片刻,我回屋给你打水。”
一边说话,一边挪动小脚,颤巍巍的走向了堂屋,留下孩童好奇的打量着道人。
道人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坐在了奶奶原来的椅子上,与孩童直面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