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颓云低低垂着,天地昏黄,一如营帐内那个男人,给人透不过气的威压。
“报——”
士兵匆匆入营帐,跪地禀报。
“将军,孙副将军求见。”
身着墨色鎏金长袍的男子坐于上首,五官轮廓分明,眼尾上挑,姿容清冷,宛若天人。刚从奚阳城传来的军报被他捏的变形,眼底尽是怒意。
“让他进来。”
孙启惴惴不安,向前走了两步,跪在地上,额头点地。
“将军,末将……败。”
楚彧用铁钩慢慢推着鎏金炉中的熏香,烟气袅袅,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那声音清冷通透。
“孙将军去围困奚阳城,带了多少兵?”
“十……十万。”
“奚阳城又有多少人守城?”
孙启汗流浃背,犹豫许久,唯诺道:“不到……两万。”
楚彧怒气喷薄而出,只听砰的一声,众人皆惊,香灰纷扬,香炉滚落于地。
楚彧猛地将军报扔到地上,勃然大怒:“两万人胜我十万大军!孙启,你私自出兵,好大的本事!”
孙启浑身一凉,背脊僵硬,头一刻都不敢抬起:“将军,是那奚阳城的士兵将怒江的水引入城下,恰逢雨季,军营被淹,我军才阵脚大乱。”
“那奚阳城的将军武艺高强,夜潜军营烧了我们的粮草,将军,是末将过于轻敌!末将……任凭将军处置!”
夏军损失惨重,楚彧压制不住浑身的怒气。他揪住孙启的领子,手背青筋暴起,逼迫孙启与他对视。
“奚阳城的守城将军叫什么?”
孙启浑身战栗,“是庆国新上任的领军将军,叫……祁悯。”
此时奚阳城内。
祁悯站在城墙最高处,衣摆偏飞,银白的铠甲寒光凛凛。面上半块银色的面具上缠绕繁琐的花纹,遮住鼻子以下。只余一双月眉星眼,凌厉异常。
经历了战火的奚阳城残破不堪,暗兮惨悴,百姓捧着亲人尸首哀嚎痛哭。
祁悯紧握剑柄,眸内晦暗不明。
有士兵来报,“祁将军,葛将军来了。”
祁悯向下望去,一白须老将骑在战马上,笑盈盈地看她。
记忆如同潮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