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小心,小心些哈~”
南寿脖子上终于又架了寒光闪闪的剑刃,他紧张且莫名兴奋着,试图抓住机会去一点点感受自己这身子里的小秘密。
可小娘瞪着他那副死样子瞧了会,却又愤愤收剑回鞘。
没办法,实在是太气了,生怕自己气到手抖,真把这货给抹了脖子。
“啧啧...”南寿咂咂嘴,赔笑里居然有很分明的遗憾。
小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转身又坐回原位去。
南寿意犹未尽的搓搓手:“嘿嘿,我说英雄啊...是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没关系,那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咱们接着聊哇?”
“聊什么聊?!”小娘侧过脸去气鼓鼓:“原本还只当你是不学无术,没想到你居然敢将圣人之言曲解成...哼!”
“所以才要聊嘛~”南寿笑嘻嘻:“道不辩不明喂...而且子都说了:君子合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合...”
“你居然还知道这句?”小娘身子顿了顿,终于又望住他。
“当然知道啊~”南寿兴奋一拍手:“君子会运用不同的姿势来交合,而小人只会同一种姿势还没得合...不聊天不沟通我们怎么学新姿势怎么做君子呢?对吧?”
“...啊啊啊!!!”小娘终于被聊疯了,抱着脑袋就开始发喊,很崩溃的样子。
。。。。。。。。。。
“竖子!”
“狗辈!”
“下里巴人!”
“你不习经要,漫口雌黄,你!...你以后如何持家!如何尽孝?!”
小娘是绝对不会憋死自己的,而纾解情绪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骂男人了。
所以她现在戟指戳着贱人怒骂不休,哪里还记得自己要凹造型竖形象的本意。
南寿百无聊赖的挖挖耳朵。
被骂真的没意思啊,一点都不刺激,怎么就不能再拔个剑呢?
“你这样下去,与田舍奴何异?!”小娘还在继续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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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南寿表情终于动了动。
他歪头瞧住小娘,眼神奇妙。
小娘突然被他这么一望,涛天的气势竟戛然而止。
只觉得他深邃的眼神里,好像闪过种非常复杂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
但,就是让人心慌。
“你...你这么看我干嘛?”小娘终究还是不想示弱。
南寿眼中的那抹情绪也好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又开始笑:
“英雄啊...你刚才是可是跟我说到尽孝?”
说话时,他还很顺手的捻起缕自己的长发,在手心中把玩。
小娘原本想开口,可待看清他的动作,居然又愣住了。
因为南寿正把玩的那束鬓角,竟是短了一截的。
当时在花园里,被她一剑削断的那截。
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年头,削人头发可是种侮辱,若再削多些,甚至都算得上是一种刑罚了。
自己当时在慌乱之下对他做出了这种事,偏还跟他讲什么尽孝...这...这不是打自己耳光么?...又哪里还能直面那些从小耳濡目染的圣人教诲?
小娘越想越慌,越想越苦: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我开始时根本就没想削他头发,甚至根本没想到会把他绑来啊~
怎么就神使鬼差的变成这样子了呢?
气苦到极处,小娘再绷不住了,终于还是使出了娘皮的看家本领,重重一捂脸,就开始哭。
南寿咂砸嘴巴。
讲真,他原本也没打算刺激人家,毕竟怎么说都是个有点欣赏的小娘皮了。
可,那句“田舍奴”,确实刺耳啊~
浪批不是普通的浪批,毕竟是千多年后的灵魂,而且也不缺阅历。
从小就听家里一位尊敬的长辈说:不读史无以明志。
所以一套二十五史,他是通读了三四遍的。
但从十岁到三十岁的岁月里,那套史是被他读了又扔,扔了又读,再读再扔。
早先扔是因为自觉读懂了,有所获了,热血澎湃。
可后来扔,是年龄越见长,越觉得读着别扭...越读越别扭~
尤其是在他浪完国内,又跑去国外各种浪。然后,再回国内认真生活,仔细感受。
自太史公以后,史中便只能是王侯将相、忠臣节妇了么?
那么外婆那样的人应该在哪里?
那么那些逃荒的面孔又应该在哪里?
除了南美黑非洲和南北极,他都去到过,自觉再找不出比华夏更特别更动人心魄的文明来。
可那些真正从土地里耕耘出这文明的绝大多数!
那些发不出声音人!
应该在史书的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