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给我指一条明路。」
重玄胜有些动容。
姜望之所以给她德盛商行的生意,大概是想她拥有自己的生活。
但姜望如果不需要她,她可以马上死去。
这是一种畸形的情感,近于狂信而又异常冷酷的忠诚。她并不掺杂任何情绪,只是描述她的生命。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够变得锋利,还有谁可以?
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你不要想其他的事情,先回青羊镇住一阵子吧。」
独孤小不明所以:「但那里已经不是老爷的封地了。」
重玄胜看她:「但那是你的故乡——可以算你的故乡吧?」
「如果老爷承认的话,那就是我的故乡。」
独孤小道:「我在那里死去,也在那里新生。」
她并不笨:「那我需要怎么做?」
重玄胜意味深长地道:「什么都不要做。就常去转转,收拾收拾屋子,像你以前做的那样。」
独孤小仍然不知道博望侯的意图,但她相信老爷,而老爷相信博望侯。
所以她叩头道:「感谢您的指点。」
然后起身离开这座侯府,又一次往青羊镇而去。
「好了,我也已经吃饱了,多谢叔父的款待。」重玄胜面带笑容:「这粥不错,叫厨房再给我熬一锅带走。」
重玄褚良看了他一眼:「冠军侯就从来不会到我这里来蹭吃蹭喝,连吃带拿。」
重玄胜嬉皮笑脸:「要不怎么说虎父犬子,今不如昔!他就不懂得我明光大爷,是怎么讨得我爷爷的欢心的。」
重玄褚良淡淡地说道:「你也不懂姜望是怎么讨天子欢心的。」
「他可以剖心,我不能啊。」
重玄胜笑眯眯地道:「我的心剖开,都是黑的。」
「这些该死的秃驴,他们想让孤在这里等死!等到姜望洞 真为止!」
并不雄壮但很是幽深的庄王宫深处。
庄国天子压低了声音在寝殿内咆哮。
作为大庄中兴天子,在西境锋芒毕露的雄主,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
上一次大约要追溯到韩殷时代,雍国屡次犯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