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
岑宁看了茶,解释道:“小侯爷刚进宫,薛公子若有要事可以改日再来。”
却见薛止仁身形顿了顿,忽然朝岑宁深深一拜,沉声道:“岑姑娘,薛某求你在侯爷前美言几句,救救家父。”
岑宁大惊,连忙扶起薛止仁,“薛公子不至于此,我与侯爷非亲非故,人微言轻。”却又话锋一转,“不过你我算是故交,能帮之处我也自然不会推托。”
薛止仁愣了愣,道了声抱歉。君子不谓强人之难,岑宁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能承应下他的大托。
良久,他缓缓道:“家父为官清廉半生,唯好赏玩字画。”薛止仁从袖口抽出一卷字画,画上兰花亭立,“年前不过一念之差,收了下了陈况送上的一副曲兰墨迹。”
岑宁心下了然,凉州贪污案牵连甚广,要息民愤,定然不可草草了案。
那么推哪几个人出来就是一个很有技术的活。官太小,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官太大,又怕狗急跳墙,牵一发而动全身。
经几朝议会斟酌,待大理寺的门槛都磨平了几寸后,终于接近结案的尾声,涉及连诛、拘捕、贬谪、抄家、流放的官员及家属近三百人。
薛御史便是这盘错落的棋局中先下场的棋子。被贬出京,至丰州上任。
表面上这是贬官出京,但事情却又比想象中更复杂。
一来丰州的地界并不如其名,荒凉偏远,物产贫瘠又离京极远;二来凉州贪污案中一部分朝廷拨付的救济灾银本是要运往丰州的。薛父以涉贪被贬的名义去往丰州,就算侥幸顺利到达,以后日子也绝不好过。
官场之中本就没有谁彻底干净,在风波落定前各家只求明哲保身,谁也不愿沾这趟浑水。于是放眼整个京城,薛止仁也只能求助于北平侯了。
岑宁听言沉默了良久,抬眼问道:“薛公子,御史大人当真只收了这幅字画?”
薛止仁手指一僵,神色之间尽显矛盾纠结。
岑宁目送薛止仁离去的背影,颇有感慨。薛止仁生性禀达正直,却恰巧是因为他自小衣食无忧,受家族庇荫。
放眼朝中,今日那些浑水摸鱼的官吏,哪个在年少时不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一朝夺取功名,带着满腔热忱一头扎进官场。或许在家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