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这三个字,岑宁在昏睡之中忽然面色一紧,睫毛轻颤。仿若经过了万分的纠结,她眼角有些洇湿,像是被困在一场噩梦之中。
方纵游忽然想起在凉山上营救众人时,岑宁是用过重明香的。他道:“她之前也用过重明香,并没有如此症状。”
祝春山顿了顿,四周闲杂人等众多,便详略得当地捡了几句话:“嗯……人的体质各异,医书上也有记载部分人与其药性相怵,昏睡后易惊多梦。”
方纵游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接着问下去。他忽然想到,上次离开凉州后,岑宁的确强撑着几日未睡。不过,既然她自知与药性相怵,又为何不避而远之?
在重重梦境之中,岑宁又回到了上一世。
周遭热浪翻腾,她回到十岁那年,被大火灼伤昏迷不醒。等她再睁眼时,眼前已经不再是青山绿水的渊鱼观,而是繁华热闹的内京城。
在她还没想明白,为何一觉起来就再也见不到师弟师父时,就有嬷嬷指着一溜排位告诉她,这是她的列祖列宗。
嬷嬷指着一画像道:“这是你爹爹,你爹是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又指了指坐在榻上的美妇,“这是你娘亲。”
“不是的,我师傅说我娘亲死了,我没有爹……”
啪的一声,一条戒鞭甩在她的背上,留下一道火辣的痕迹。
嬷嬷厉声道:“小姐,奴才说了多少次,你没有师傅,你从小就生活在府里,是身体不好不见外人。”
时间一长,她有些时候,便真的将自己当作了内京里的小姐。
原来内京的规矩这么多。
吃饭需细嚼慢咽,走路需步步端方,说话需细声细气,喜欢不能直说,言笑不能漏齿。
“为什么长姐可以穿男子衣服,长姐可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下人们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长小姐,那是皇帝亲封的红缨少将。您不过是……”下人们吃吃笑了两声,“您还是好好学规矩,莫要去肖想和长小姐平齐了。”
她听见年幼的自己喃喃道:“不……不是的。”
只是她穿戴再如何精细,在旁人眼里不如修凌厌一身素色劲装。她将诗词品得再文雅,在旁人眼里也不如修凌厌随口一句尚可。她在宴会上如何端方有度,落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