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将阿七说的话默念了一遍,仔细看了看街上的行人。
对街的包子铺开着张,蒸笼上却没冒热气,酒水摊上明明温着酒,却许久不见客人,饭店前的店小二身上搭着毛巾,脸上不见笑容,甚至街口的那颗树下的乞丐明明半靠着树干,脊背也是挺直的。
的确,放眼所见之人绝非寻常村民,这些人又为何要乔装打扮囤聚于城门之外?
岑宁不由地回头看了看阿杵娘,若满街都不是普通人,阿杵和阿杵娘的身份……
赵峥离去,必然会再来,此地不宜久留。四人各怀心事,忽然空中一声鹰唳,一只黑色信鹰从空中俯冲而下,落在阿七肩上,脚上扎着一只褐色的竹筒。
阿七取将竹筒取下,张臂一扬,黑鹰展翅便如箭矢一般冲回了天空。
竹筒中有一张小纸和一把细长的钥匙,岑宁见阿七瞥了一眼信纸便将信纸回去,言简意赅道:“进城。”
四人乔装换上了商队的服饰,行至城门。城门有士兵把守,阿七抬手亮出一块手令,手令上刻着一个赵字,是方才他从赵峥身上顺下来的。
一进凉州城便四处可以看到水淹过的痕迹,阿七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带着岑宁等人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从外面看不过寻常三尺宽度,拐进去后别有洞天,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宅院。
阿七引路至此,将钥匙交于岑宁,自己却不进去了。
岑宁知道起方才那信鹰是侯府专门用于暗卫通讯的长羽枭,应当是侯府有了其他命令,便点点头识相地没有过多询问。
宅院虽是精巧但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居住,桌凳碗柜都灰扑扑的,墙壁还留着干涸的水渍。此时却也无需讲究这么多,三人行至内堂,岑宁检查周围没有可疑行迹后,她直言问道:“你们是什么身份,阿杵为什么一个人在山林间?赵峥等人因何扮作商人,又将木箱之中的尸体和火药,堆于你的客栈之中?”
阿杵娘扶着椅子坐下,丝毫不在乎沾上满手的灰尘,缓缓道:“其实你问的,都是同一件事。”
她颓靠在椅子上,眼角发红,“今年夏秋大潮,凉州大发水难。一夜之间,潮水倒灌全城,好多人直接死在了梦里,再也没有醒过来。那夜活下来的人不到一半,能逃出去的不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