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西坊里传了一件趣事,玲珑观里半年前新来了个先生,单日算姻缘,双日算丧葬,准得就跟个活神仙似的,不出半年把十里八街的老算命摊子都逼得改了行,活神仙的名气也越传越开。
秋风大起,前些天开门算命时一阵怪风把活神仙的屏风吹倒在一边,平日里活神仙批字算筹都由道童传话,这一吹可了不得,嚯,哪有什么老先生,那屏风后面分明是一个大美人!
你说有多美,问十个人得有二十种说法。自此后来算姻缘的姑娘们少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富家公子风流文客倒是多了起来。
渐渐地看热闹的人倒比求命算卦的人更多了,这几个月岑宁靠着活神仙的名头收敛的卦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便索性就将这玲珑观买了下来,以修葺为由暂停了这档子生意。
胖嘟嘟的小道童蹲坐在门槛上,圆滚的小胖手支着下巴,思考着超越他年龄的难题,观里这屏风用料扎实,他脑袋撞出包都撞不倒,怎么就被风给吹倒了。
更何况那日屏风倒了后,师姐不是还带着面纱吗,外头怎么就传着传着变成了玲珑观里住着一位神仙姐姐了?
此时午后阳光正好,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岑宁忽然感受到一股幽怨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便随手弹了一颗瓜子皮到这个小脑袋上,冷笑一声:“有空琢磨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把这本《渊海子平》给我背了。”
小团子连忙摇头,眼神更幽怨了。
岑宁一把拎起团子的衣领,将他丢在书案上,笑眯眯的补充道:“不光是《渊海子平》,从《周易》到《六壬通天》全都给我背了。”
小团子委屈巴巴:“师傅说只要会念往生咒,在这皇城脚下,靠着忽悠有钱人就够吃一辈子啦。”
岑宁沉默了一会儿,指节敲了敲书案上几封精致的拜帖,“他们喜欢听往生咒,是因为做的亏心事多,你这个小笨蛋还不知道这里的人有多令人恶心。”她抬手将团子额头上的瓜子皮揭掉,又道,“咱们已经没有师傅了,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团子读着读不懂的书,就像他不懂为什么师姐明明是第一次来京城却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师父去世前明明只教了他俩往生咒和清心诀师姐却忽然能知天命。
就像他不懂师姐一面说着不信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