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又惊又怕,她也睡不着了,转念想去找小桃聊聊天。
她举着灯盏,走到外间碧纱橱,站在床边,在熟睡的小桃身旁轻轻叫了两声:
“小桃,小桃~”
只是一低头,那堵鼻孔的帕子掉了,一条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她还没来得及拾。
小桃睡眼惺忪,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这哈欠没打完就和沈相宜对上了眼。
昏暗的灯光中,有个一身白衣,长发披散的女人,满脸是血的站在她的床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
“小桃,是我~”
“诶,小桃,你明明醒了,为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唉,唉,不对啊,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雨色中的清晨,一片雾蒙蒙的,沈相宜坐在榻前,面带歉意:
“好小桃,对不住了,我也不是故意吓你的。”
小桃一脸哀怨:“俺娘以前讲的女鬼就是那样咧,半夜不睡觉,还满脸的血,专挑肉多的人吃。”
沈相宜:“……”
她把手里剥好的核桃仁,全都推到小桃面前:
“你误会了,那是鼻血,鼻血。我自小体热,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流鼻血。”
小桃一口气把核桃仁塞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歪着脑袋:
“这么潮的天流甚鼻血?我知道哩,小姐,你是不是半夜想偷汉子了。”
“……”
沈相宜被噎了下,虽然事好像是这么个事,但怎么从小桃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呢?
“这话是谁同你说的。”
“以前俺们村的大牛说咧。大牛说,要是有人半夜睡不着,不是想女人,就是偷汉子。”
沈相宜起了点兴趣,怎么小桃那个村什么人都有:
“诶,那大牛还活着吗?”
小桃想了想,摇摇头:
“早死咧,他跟村头寡妇好上,被寡妇她爹拿榔头给敲死了。”
沈相宜:“……”
这时门敲了敲,只见一人站在门外,对着沈相宜拱了拱手道:
“小姐,老奴是庄里的管家张义,大人昨日去城里未归,大概是有什么事务绊住了脚,特嘱咐人回来知会小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