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然无声的夜里,万物玄黑一色。
山坡上,沈相宜安静如鸡趴在一块大石后,一动不动。
没别的,她很有自知之明,就她这战斗力,保持自己的没有存在感,那就是对己方队友的最大帮助。
山坡地势开阔,没什么天然险峻之处,但好在能把下方来敌看得一清二楚,是个不错的埋伏地点。
不一会儿,有火苗在树林间跳动,点连成了线,那是火把的光,几个黑影从密林里面穿梭,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豺狼一般的动物。
沈相宜死死盯着山坡下,屏住了呼吸,队伍悄悄埋伏在这山坡之上,仿佛和这夜色融为了一体,耳边除了些山里的猿啼鸟鸣,再无其它声响。
那光越来越近,几百米不到的距离,沈相宜也终于看清了这伙流寇。
他们大多是精壮汉子,身穿旧的戎服,简陋的铠甲,手里拿着刀和□□,有人还拿着自制的木板做防具,这些武器上面血渍斑斑,山风中带着丝化不开的血腥味。
簌簌夜风吹过脸庞,裴问安站在山坡上,俯视这一队人。
“放出些动静来。”
一声令下,阵阵箭雨落下,走前面的几个人纷纷倒地,转眼间,只留下一个人。
那人满面惊惶,丢下武器,顾不得看清发生了什么,转身便连滚带爬地仓皇逃入了密林之中。
“大人,要不要追,这人肯定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裴问安望着浓稠夜色,冷静道,
“不用,就是要等他们来。”
这些流寇山匪本应该抢些财物就跑,但现在突然变得有组织起来,这事就变了性质。
山匪听到探子回来报的信乐开了花。
两百人不到还敢来攻山?
青山流寇首领李莽一拍桌子,把怀里的女人推到地上:
“苍天已死,哪还有什么官府道义。来人,把人都集合起来。今日我等落草为寇,有肉吃有酒喝,不比往日做什么良民快活,让他们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就是!青山不归官府管,他们过不去!!”
屋里的人越说越群情激昂,仗还没打,似乎现在就已经看到胜利了。
而角落里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听到这话,只是在阴影里抖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