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此事的人,除了我和春佗,其他都是去你府里的太医、宗正丞和少府丞,还有你王府的人,第四道特旨你自己去传吧。另外,我还要给你一道特旨:着廷尉杜贡会同宗正卿、少府卿(3)、黄门侍郎(4)、卫尉卿,还有那个少府丞管遄,一同秘密审理此案。事情嘛,就发生在太庙里,真凶难道还能跑到哪里去?!所以,今日就要有个说法。一经查明,立即奏我。我今日晚些时候要听杜贡回奏。世桓啊,你先回王府吧。节哀啊!事已至此,你的身子骨要紧。相信我,我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我也定会还我的好侄孙儿一个公道。”
“臣叩谢陛下天恩。”
甘兹郡王逄世桓退下了。
春佗将光禄卿雒渊概引入东阙,然后退下去传旨去了。
刚才,雒渊概在北阙也没有闲着。他是逄图攸的亲信,逄图攸继位才一个月,宫里已经形成了新例:乾元宫北阙专供光禄卿雒渊概使用。有时候,逄图攸在乾元宫前殿召见臣工、办理朝政,雒渊概就带着极少几个光禄勋(5)的亲信在北阙里办事,随时听候前殿里皇帝的差遣。就在甘兹郡王逄世桓在东阙哭诉请旨的时候,雒渊概已经差人把该安顿分派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都办完了。
东阙里,逄图攸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雒渊概。雒渊概了跪下去,俯身长拜道:“臣该死。事情没有办利落。请陛下发落。”
这几句自责的话一说,逄图攸优柔的性子就又来了。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下,脸上的怒容也消去了一半,长叹一口气,说:“哎……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脸上是一幅又无奈、又悔恨、又不忍的神态。
“臣死罪!”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起来吧。事到如今,就不用太过追究你自己的罪责了。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叩谢陛下隆恩。”雒渊概站起身来,神态已经恢复了往日镇定自若的样子,缓缓说道:“陛下,都是臣措置不当,让陛下烦忧了。”
“我都说过了,不要再追究了。说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陛下,臣以为,现在的关节不在甘兹郡王这里,而在北陵郡王。毒,下在白玉盏,明摆着是对着北陵郡王去的。甘兹郡王那边,并不难办。逄循是意外而亡,只要找到下毒的人,凌迟处死,让甘兹郡王解了恨,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北陵郡王却知道,他才是毒杀的对象,而事情又发生在太庙,如果撕掳不清楚,陛下就会被北陵郡王深深怀恨。这是臣死罪之所在。”
逄图攸点点头,说:“你既已思虑到了这一步,那么情形就不至于坏到哪里去。你接着说吧。”
“喏,陛下。当务之急要处理的几件事,臣已经措置妥当了。陛下暂不用烦忧。现在的难点有两个。第一个难点是,昨日春佗派去安置此事的秋佗和冬佗竟然消失了。他们是昨日中午消失的,当时逄循尚未毒发,事情也并未败露。所以,我和春佗揣测,秋佗和冬佗很有可能是因为事情办砸了,害怕受罚而逃跑的。臣担心的是,他俩如果被什么人给抓住了,一经拷打全部说出来,事情一暴露,我们和北陵郡王就彻底撕破脸了。因此,刚才臣派了光禄勋的人和南宫卫士去秘密搜查秋佗冬佗。大丧期间,如果没有圣旨,谁都无法进出圣都,因此,这俩人肯定还在圣都。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俩找出来。”
“好。找到之后,立即杀掉。”
“喏,陛下。第二个难点,我们要另找一个替罪羊。”
“替罪羊?还另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就安排了一个替罪羊?”
“陛下,此前,臣与春佗推演,如果毒杀行动顺利得手,北陵郡王深夜暴薨,没人发现他是中了紫星罗兰之毒,那就万事大吉;万一北陵郡王身边之人觉察他是中了紫星罗兰之毒,那就必然会引起诸位郡王对陛下极大的猜忌,从而引发朝局动荡,为防万一,为保万全,必须预设一个万一毒杀被发觉、臣等可以抛出来的替罪羊。这个替罪羊要有下毒的动机,更要有下毒的机会,所以,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要与北陵郡王有大仇,二是要在太庙值守,三是要知道配置秘药以及秘药所需的紫星罗兰放置之处。而,秋佗和冬佗,就是臣与春佗精心找来的替罪羊。”
“哦?!可是,我有一点就不明白了。秋佗和冬佗是我身边的内侍,知道我病了、需要配置秘药、秘药放置在何处并不难;让他们去太庙值守更不是什么难事。可秋佗和冬佗和北陵郡王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仇恨到可以让他们冒着凌迟处死的风险,下毒杀掉北陵郡王?”
“陛下有所不知。这要从秋佗和冬佗的出身说起。秋佗和冬佗原本出身高贵,是大郜圣朝时河源郡国的嫡系宗室,是时任河源郡王的两个侄子。四十年前,河源郡王起兵造反。仁祖淳皇帝(6),代天子出兵讨伐,一举灭了河源郡王之叛。此后,河源郡王全家受到严遣,四岁以上之人全被处死,四岁以下幼男阉割之后入宫为奴,四岁以下幼女没入官妓。秋佗和冬佗当时都不足两岁,于是就阉割后进宫做了内侍。”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