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乔烟不自在地低下头。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将计就计,跟着南宫傲去看个究竟。
现在看来,显然苏晚晚是受南宫傲的指使,而南宫傲这条大鱼已经被钓上了上来。也许,她可以从他身上套出有用的消息,比如,时斩安真正的儿子在哪里。
“不是要救孩子吗?我和疗养院里医生也认识,我们现在过去吧。”乔烟逃避着南宫傲的问题,低头向他车子的方向走去。
“安妮。”南宫傲伸出一条手臂,横挡住她,“我不会逼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
乔烟向后躲了一下,蹙着眉头,不说话。
南宫傲缓缓地问:“记得吗,你八岁那年,在宴会上帮过一个十二岁的男孩。”
他深深望着乔烟,整个人仿佛陷入回忆里。
乔烟眨眨眼,皱眉思索片刻,毫无印象。
从她空茫的眼神里,南宫傲知道她已经想不起来,笑得越发苦涩,低哑地说道:“你忘记了也正常,一件小事,只有我这样的人会记得。并且,一记就是十几年。”
刚刚和乔烟说的,有关他的身世,全都是真的。
九岁那年,他险些死在自己父亲手上。苟活下来之后,被父亲当作污点送出国,让他离南宫家远远的。
三年后,他爷爷过世,这才有了机会回来。
爷爷在本市人脉太广,葬礼后,又一连办了好多天宴会。名义上是祭奠老人家,其实是商人之间联络人脉,交换信息。
遇见乔烟的那一天,南宫傲的父亲正和一个商业伙伴聊的火热,南宫傲没眼色,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那位伙伴正不太喜欢这个项目,当即用他当借口,冷嘲热讽地道:“南宫先生,二公子小小年纪,一表人才啊。”
父亲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那人笑笑,继续说:“虎毒还不食子,可我听说,南宫先生对这位二公子,差点大义灭亲呢。成大事的人都不拘小节,可我是个小人物,恐怕不敢和您这样的大人物做生意。”
他说完,父亲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等那人放下酒杯,转身离开,父亲阴冷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他很害怕,却还倔强地不肯低头,咬牙和父亲对视。最后,父亲气的叫人把他拖进了无人的花园,吩咐两个保镖,把他往死里打。
还是个孩子的南宫傲,当时双手抱头,蜷缩着躺在地上,任由保镖们拳打脚踢。
现在,他已经不记得疼,只记得地上很脏,而保镖们的皮鞋很硬。
他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叔叔们不要打啦,哥哥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南宫傲费力地掀开眼皮,看到粉嘟嘟嫩生生的小女孩,穿一条白色小礼服群,像个小天使,一颠一颠地向这边跑来,用自己的小手臂抱住了保镖的腿。
就这样,乔烟救下了他。
而他永远地记住了那个穿白色小裙子的,天使一样的女孩。
听完南宫傲的话,乔烟张了张口,神色愣怔。
“想起来了?”南宫傲低低地问。
乔烟点点头。
她很清楚,南宫傲提起这些,是进一步用苦肉计,好让她可怜他。但是,因为他的故事是真的,让她对他又恨不起来,甚至真的多了一分同情。
咬咬牙,她赶走复杂的情绪,心疼地望着他,“南宫傲,你、你也不容易。”
南宫傲顺势,迈开长腿,向前走了一步。见乔烟没再躲闪,更是大着胆子帮她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既然觉得我不容易,别再把我当敌人了,好么?”
乔烟眼神颤了两下,抿唇“嗯”了一声。
“那、那至少,我们算是朋友吧?”
她点点头。
“可以别再叫我南宫傲么?我其实不喜欢这个名字,这代表我的痛苦和耻辱。”他挣扎地说道。
“那我叫你什么?”乔烟对他的步步为营,感到几分佩服。
南宫傲道:“还叫我文森特,可以么?”
“……文森特。”
南宫傲心满意足,终于带着乔烟上车,赶往苏念安住的疗养院。
“这个晦气的家伙,怎么还没死?”
“上面都吩咐过了,不再给任何药物,过不了多久就断气了,放心吧。”
“……”
刚到苏念安的病房门口,乔烟就听见两个护工的议论。
她眼眶窄了下,急忙推开房门,向里一看,孩子脸上的氧气罩果然没有了,手腕上也没有扎着输液针头。
两个护工见到她,脸色变了下,但旋即谄媚地笑起来,“乔小姐来了?您放心,这孩子没再给治了!时总亲自吩咐的,他对这孩子根本没感情,他心里只有……”
没等她说完,乔烟脸色沉的像水一样,已经厉声低吼:“医生呢!快给我叫来,继续给孩子治疗!”
护工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