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说的恳切,明明不是她的事,她却真正地放在了心上。
苏晚晚眼神闪烁了两下,低下头,心虚地小声道:“那我、我好好考虑一下。”
孩子都这样了,还考虑什么?!
身为一个母亲,乔烟很替孩子心急,但这毕竟是苏晚晚自己的事,她也只能言尽于此。
陪她在医院呆了整整半个晚上,天亮时分,孩子终于转入icu。乔烟陪着苏晚晚,穿上防护服去看了一眼孩子,这才跟着时斩安离开医院。
“一直等我,很无聊吧?”回家路上,时间还早,看公路空旷,路况良好,乔烟疲惫地将头靠在男人肩膀上。
“没事,我正好处理一些工作。”时斩安随口说着,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那孩子真可怜。”乔烟回想孩子掉光了头发,小而苍白的脸上罩着氧气罩,奄奄一息的模样,无奈地叹息。
时斩安偏头,轻轻望她一眼,想说的话在唇边一绕,还是决定缄口不言。
思思有先天性的哮喘,这让小烟时时内疚,时时挂心。所以,她对苏晚晚的儿子,也格外疼惜,对苏晚晚的痛苦更是感同身受。
在这几年,她从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变成一个优秀的单身妈妈,一个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她也一直以为,她早已经被生活磨砺的心狠手辣。但时斩安看得清清楚楚,她内心深处,还是当初那个善良又天真的小女孩。
他不想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破坏她这一份善良,因为这也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孩子会好的。”他声调低沉,说着,安抚地拍了拍乔烟的手背。
乔烟“嗯”一声,小脑袋在时斩安肩头蹭了蹭,瓮声瓮气地道:“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男人宽厚的肩膀,蕴藏着无限的安全感,乔烟说完,听到男人温柔地“嗯”了一声,眼皮已经沉沉地合上,几乎是立刻沉入梦乡。
时斩安开车时,肩膀一动不动,回到家里后,肩颈都有些发麻。
小女人虽然睡得沉,但眉头依然轻轻锁着,估计还在为苏晚晚和她的儿子忧心。
时斩安暗暗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她皱紧的眉心,无比温柔地自言自语:“小烟,但愿你的善良,没有白费。”
说完,矮身下车,绕到另一旁,打横抱起乔烟,脚步轻轻地将她抱进卧室,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悄无声息离开卧室。
“嘉伟,你帮我办两件事。”
时斩安来到公司后,当面吩咐刘嘉伟。
刘嘉伟见他面色少有的凝重,知道不是寻常工作上的事,也十二分严肃地道:“时总,您尽管说。”
“第一,找人给我全面监视小烟身边那个叫苏晚晚的女秘书。从前的履历,平时来往的人,通话记录,邮件,哦,还有收发的包裹和信件之类。总之,事无巨细,全都给我查清楚。”
时斩安回想苏晚晚妖娆婀娜的面孔和身段,越发觉得不安。
刘嘉伟连忙应了,他再开口,嗓音的紧绷感更加浓重,低哑地道:“第二件事,给我查四年前的三月二十八号,本地警方的记录,是否有神秘直升机在本市境内出现。如果有,把能查到的底细,全都给我查出来。”
神秘直升机?
现在国内注重保密,直升机一旦入境,警方和军方会立刻锁定。如果是违规飞行,一定不能安全离开b市。
一听时斩安这样说,刘嘉伟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
他正要回答,时斩安握着沙发扶手的手指一紧,又沉声加上几个字:“查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
刘嘉伟心头一颤,才郑重地道:“是。”
吩咐完一切,时斩安揉了揉眉心,露出少见的疲态,整个人仰面靠在沙发上。
出门之前,刘嘉伟下意识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时斩安向来强硬,在人前从不肯透出半点脆弱。所以只一眼,刘嘉伟就连忙转过身,生怕被时斩安察觉。
“嘉伟。”
正要出门时,时斩安却又叫住了他。
“时总?”
他再回头,发现时斩安仍旧维持之前的姿势,似乎已经并不介意被他发现。他闭着眼睛,嗓音低哑:“调查的时候,你自己也小心。”
刘嘉伟心头一震,看来,要查的事情,比想象中更棘手。
“我会的。”
时总从来都不是一个苛待手下的老板,他对员工和下属们的各种好,从来不说,但刘嘉伟全都看在眼里。
今天第一次,听到他把关心诉诸于口,刘嘉伟用力点点头,“放心吧时总,我会注意安全。”
“嗯,去吧。”
刘嘉伟出门后,时斩安才睁开眼,默默对这位忠心耿耿的下属说了句“抱歉”。
关于神秘直升机的事,换作从前,他会顺水推舟,让汉森帮忙去查。
但现在,他有了小烟,有了睿睿和思思,真的不想和任何非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