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里,乔烟忙着生存,忙着照顾孩子。偶尔,她也会想起时斩安,在心底默默地猜测,他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呢,他一定已经忘了她吧?
听到他和乔染订婚的消息,她因为母亲的骨灰的事被威胁,火速飞回来。在订婚宴上,时斩安说她才是他的新娘,她震惊之余,也有惊喜和感动。
他居然一直在等她。
可到了这一刻,她才彻底明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到底为她做了多少事。
“斩安,我……”
乔烟望着他温柔的眸子,之前强烈的事业心突然淡了不少,只希望他能开心。正要松口,表示她可以暂时放弃项目,和他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楼梯上一阵脚步声,时母陪着时厉已经下来了。
朝二老看了一眼,乔烟住口,下意识站了起来。
时厉穿一件中式对襟褂子,腕上挂着一串手珠,满身的威严感。
他目光已经定在佣人手中的画轴上,脸色却依然严肃,在乔烟开口叫“伯父”之后,矜持地咳嗽两声,沉沉地道:“站着干什么?我又不吃人,坐。”
口气不太好,乔烟一时尴尬,不知该不该坐。
“坐吧。”
时斩安轻轻压了下她肩膀,让她坐下来,自己却站着挡在她身前。在父亲面前,他态度谦恭不少,可气势半分不减,含笑说:“爸,小烟为了您,废了好大力气弄来这么名贵的画。您是最重礼仪的,就算不谢她,也不该这种口气同她说话吧?”
闻言,乔烟瞪大了眼,连忙偷偷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住口。
时斩安回头,给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继续和父亲对峙。
时厉已经下楼,走到沙发旁坐下。他腰背挺直,气场不凡,冷冷地道:“我不该这样和她说话?你身为我的儿子,就该这样同我说话?!”
“爸,我是上行下效而已。”时斩安单手插着口袋,略略歪头,带几分挑衅盯着时厉,“如果您对小烟还是这种态度,那我只好跟着您有样学样了。”
“斩安,你别……”
乔烟忍不住出声,想阻止他,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开口说:“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小烟,你安心坐着就好。”又像是故意在时厉面前说,“茶水是不是不习惯?我让他们给你换咖啡好不好?”
他越是温柔,时厉越是生气。终于一拍桌子,气喘吁吁地骂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些出息?为了个女人,连父子情分都不顾了?”
“阿厉,别这样!”时母挽住他手臂,沉声劝慰说,“小烟就算不合你的心思,总比乔染强吧?你非要难为斩安,让他再去和他伯父抢乔染?”
“你!”
时厉想到乔染的愚蠢和放荡,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终于不再出声。
乔烟暗暗地想,时斩安以前利用乔染,果然派上了用场。
“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好了!”时厉没好气地骂道。
时母也只是苦笑。
其实,她也不希望乔烟进时家的门,所以当初才找到她,让她离开斩安。
可后来……
她离开之后,斩安几乎疯掉,那次也让她真正明白,乔烟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儿子的命。所以,她再也不敢阻止二人来往。
“好好好,是我错。”时母认下来,又转移话题,“你也别生气了,看看画吧!”
时厉冷哼一声,眼神再次飘向画轴。
时斩安一偏头,佣人会意,连忙把画打开。
一幅泼墨山水,不过不是国内的山水,而是热带丛林之间蜿蜒的河。真的是融合了国画精髓,还有异域风情。
时厉看得眼睛都直了,忙走过去,手指颤巍巍轻轻抚摸着画轴,不停地赞叹:“真迹!果然是真迹!画的太好了!”
乔烟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注意力全在时厉身上,居然没发觉,睿睿和思思两个小鬼头,什么时候自己跑去了时厉身边。
这两个孩子不是时家的骨肉,也正是时厉不同意她进门的原因。现在她只怕,他会迁怒孩子,吓得连忙要去把孩子抓回来。
可是……
“爷爷,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画呀?”思思仰头,胖胖的小手已经拉住时厉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
时厉身体一僵,弯腰,第一次认真打量两个孩子。
都是圆圆的小脸,小女孩五官柔和,大眼睛清澈到几乎透明,和乔烟很像;而小男孩……绷着一张小脸,小小年纪,目光深邃,鼻梁高挺,尤其是抿唇的动作,熟悉的简直让人恍惚,是看见了时斩安小时候。
可是……
再定睛认真一看,这孩子五官和斩安并不像。
时厉暗暗叹了口气。
“睿睿,思思,你们回来……”乔烟轻轻抽气喊着,又向时厉讪讪地笑,“伯父,孩子们不懂事,您……”
话还没说完,时厉居然蹲了下来,和孩子们平视,和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