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还不解气,又踹了几脚,骂道:“成天就知道偷懒的东西!你们那些小把戏,打量我不知道?!立即给我滚!妈的,幸亏人追回来了,不然不但不发工钱,你还得倒赔老子四十个大洋!滚,你被开除了!”
监工刘挨了打也只能忍气吞声,黄世仁边上一溜他的亲信,腰上都挂着警棍呢,想求把这月已上工天数的工资发一发,想想也没敢开口。黄世仁办公室里有一记帐员,和他是亲戚,监工刘便拿眼,瞟了瞟他。
那记帐员有年纪了,人情世故老道,知道黄世仁这会子,最看重的就是钱,看亲戚份上,出面向黄世仁求情,并说监工刘自愿自罚三个月的工钱,求黄二爷继续赏他一碗饭吃。
童工追回来了没丢,监工刘自愿罚三个月工钱,加上最近几次矿难,监工也死了不少,正缺人呢,黄世仁就答应了。
“还不快谢二爷的天恩!”那记帐员对监工刘喝道,监工刘赶紧给黄世仁磕头,然后带着房头王建军站到一边去了。
收拾了监工刘,下来就到杜志远了。
黄世仁看向绑在边上柱子上的杜志远。
志远双手手腕子上绑着麻绳,然后吊在柱子上的铁钩子上,本来他只要站直了,就可以靠着柱子站稳,无奈人发晕,脚发软,身子向下出溜,倒把整个人的重量,加在了吊在上方的双手上,以至人吊着,晃来晃去的,绳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子受了重伤,而且估计快被吓破胆了,哪里还有站的力气。
黄世仁一声狞笑:“哼,敢跑?真是寿星老儿上吊——嫌命长!来啊!照旧,给我打死!把衣服扒了再打,要打得红的白的(即脑浆)一起出,手脚骨头给我全敲断了,然后扔工棚那里暴尸三天,让那些穷看看,逃跑的下场!看下回还有人敢跑不!”
志远人一晃,手上勒得生疼,加上迷糊中听到黄世仁说的话,一下子清醒了。
他被房头一脚踹下,可惜老天爷还是不怜悯他,他滚下山坡时,他的头没有撞到什么石头或树桩,撞出一身伤痛,却没撞死!要是一头撞死了,岂不是干净!可惜,他是滚到了监工刘的脚边,跟着就被监工刘一顿好削,打得他鼻青脸肿。
现在,大限已至,死亡的恐惧,让志远简直支撑不住,他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