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转过身子,从背对石头转为面向石头,把石头才拉给他的被子,往石头那边,回送了送。
他们两个人只有一条被子,他要是占得多了,石头就得有半边身子在被子外了。石头一直很照顾他,如果他冻坏了,还有谁像亲大哥那样的心疼自己。
石头伸手,把志远抱在怀里暖和着,天气冷,童工们都是互相抱团取暖的。
石头在志远耳边,轻声劝道:“远子,别哭了!早知今天,真不应该和林忠换!唉,现在后悔都晚了!都怪我,我是心里舍不得你,看你和林忠换,也不拦着你!唉!”
“不,石头哥,我不是后悔,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啥好后悔的!只是到现在,跑,又跑不了,也没法和外头通信,我想我爹,我想回家,却困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你还是没放下要跑的念头?抓到可是要打死的!”
“嗯!没放下,只要有机会,一定跑!”
石头听了很难过,他也想不出办法,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帮衬着志远,他轻拍着志远的背,在他耳边轻声道:“跑也好,不跑也好,我都陪你!现在没办法,不等于以后没办法,暂时只好熬着,最要紧的,就是要先活下去!有命在,总有机会!睡吧!”
这话忒有理,石头也成长了,不是那个容易冲动的大嘴巴孩子王了。
志远“嗯”了一声,身子早已累得像要散架似的,往石头怀里又钻了钻,闭上眼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03工棚的孩子们,又在工头的押送下,下井了。
在“罐笼”里下井时,房头提醒小伙伴们,一会走过“大厅”那段,小心头上掉石头。
那一段的顶有一人多高,不像别处的低矮要弯腰过的,而是又高又宽,所以那里叫“大厅”段,是他们去工作面必经之路,有一里多长,房头说昨晚走过那里时,他看到有矸石掉落,还好没砸到人,今天大家都要特别小心。
走到大厅段时,志远似乎听到什么,不禁抬头向声响那里看去,边上石头问他:“怎么了?”志远一指一处顶棚,道:“刚才那里,有声音,像是木头断开的声音。”
石头停下脚步,听了听,他没听到,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的监工陈工头,在后头喝到